第(2/3)页 先把屋里的炭炉烧暖了,这才把被子掀开一点,将手伸进去,慢慢解开于渊的衣带。 隔着被子,她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全靠摸索,却已经是满面通红。 衣带解开后,先掀开于渊的领口,看看衣服到底湿了多少。 傻妮虽然备的衣服多,但若他里衣没有湿,就打算先不换。 太冷了,她怕自己这么掀着被子,耽误的时间长了,再把于渊凉着。 结果揭开衣服一看,从外到内,全部湿了个透。 这下是不换也得换,而且要快。 先前的羞涩脸红都被克制了,剩下的全是担心。 傻妮看了看床上的于渊,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让他坐起来,干脆自己爬到床上去。 她把于渊扶坐起来,自己就紧靠着他,坐在他背后,这样衣服脱下来时,就没有那么冷了。 要换的一套衣服,全部都先套好,放在手边的桌子上。 上面盖的被子仍没掀,还盖的严严的。 傻妮把他的一条手臂先拉开,顺着手势慢慢把一条袖子褪下来。 然后立马把要换的衣服套上去,且将衣服从背后一绕,已经有大半披到于渊的后背上。 既是如此,她的手还是不可避免地碰到了于渊的肌肤。 而眼睛也看到了他的后背。 一大片的冰白色里,隐隐泛着几许紫黑,肩膀处少,越往下越多。 到腰腹的地方,白色已经全成紫黑色,像盘着一些恐怖的毒线,特别吓人。 且整个身体都像是冰一样,如果不是还有鼻息,还有心跳,几乎要以为他…… 傻妮收回神思,不敢再往下想。 忙着把他另一条袖子褪下来,将衣服完全穿上去。 又换了位置,把自己从床上腾下来,手伸进被子里,给他把衣服理平,系好腰带。 等把这一切做好,拿了湿的衣服出来,才发现自己的眼睛雾蒙蒙的。 她……只是心疼他。 太心疼了,身上没有一点温度的感觉,他是怎么忍过来的? 第二次喝药之前,沈鸿从外面回来了。 他先进于渊的屋里,给他把过脉,又把屋里的炉火拔旺了,门关上,这才开始行针。 傻妮在自己屋里,把一件棉衣一件棉袍毁了。 又找了一段旧衣接上去,做成一件棉布门帘。 她紧着手做,中间连头都没抬一下。 等把一个门帘子做好,脖子半天都直不起,好像要从后面断掉了。 手上捏针的地方,也压下去一条深深的壑。 把针线收好,用一只手捂着后面,半晌才把脖子抬起来,轻轻活动两下,立刻拿了棉帘子去找沈鸿。 “二公子,把这个挂在门外面,这样开门的时候,就可以减少凉气进去了。”她说。 沈鸿看着那棉帘子,眼神都变了:“大嫂,这是你冬天要穿的棉衣,你做成这个,冬天穿什么?” 傻妮把东西塞到他的手里,转身又去找了捶子和钉来。 回来才急急说:“我没事,现在还不太冷,冷我也不怕的。” 在丁家也没有穿过什么像样的棉衣,每逢天冷时,就把一层层的厚衣服都塞进去,这样就充当棉衣了。 她的这件棉衣,本来就薄,已经把好棉好布,紧着给于渊和大小宝做了,现在干脆毁了…… 沈鸿一向调皮,这个时候却也笑不出来。 他拿把椅子,踮着脚,把棉帘子钉到门框上面。 这样既可以挡住门缝里进去的风,也可以在开关门的时候,用棉布帘子缓冲一下,外面的冷气进来的就不会太多。 把这些做完,傻妮脸上才露出满意的笑。 进去又看了一遍于渊。 他已经醒了,眼睛灼灼生辉,一点也没受身体的影响。 听到傻妮进来,目光便转到了她身上。 开口的时候,才显出孱弱来,声细如丝,要靠的近了才听清楚。 “不必如此,我过两天就好了。” 傻妮往门上看,被棉布挡住的地方,光线很暗,显的室内光线也更暗一些,沉沉的。 这种光线之下,把于渊的脸趁的更白了。 她心情复杂,脸上却还是带着笑:“没事的,我并不怕冷,冬天一向也穿的少。” 这种请,鬼都不信,何况是于渊? 不过这姑娘一向倔强,他也并未再多说什么,只是私下里交待沈鸿去想办法。 如此过了两天,于渊的病并没有完全好,不过比回来的时候好一些。 能坐起来吃饭,喝药,只是还不能下床走动。 他常靠在床头处,背后垫着厚厚的被子,跟沈鸿说话。 外面不知发生了何事,沈鸿这两天都在往外面跑。 每次回来,就先进去跟他说好久。 大小宝想找机会进去问于渊,却被傻妮拦住了。 她将他们拉开,小声劝道:“无论什么事,也不急在这一时,等他好一点再问吧?” 两个孩子好像突然懂事了,或者突然间对于渊好了,竟然听话地点点头,安心坐在屋里读起书来。 傻妮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也不进去,尽量让他们少一些忧虑。 但沈鸿若是出了,她便会进去,无微不至地照顾于渊。 熬好的糯糯的米粥里,剁了一些碎肉,还掺了小小的菜丁,做的好吃又有养分。 一口一口喂他吃的时候,两人都很少说话。 吃完饭,傻妮递给他沾了热水的布帕,让他擦拭嘴角。 之后,检查屋内的炉火等,把所有的事做好,才会走出屋门,去忙别的事,于渊这个时候差不多也该休息了。 如此足足过了五天,他总算缓了过来,可以下床走一走。 但外面阴云密布,细雨绵绵,一下子好像进入了深冬,冷的人都伸不出手来。 于渊也只是站在窗前看看,并没出去。 不过他起来以后,就把大小宝叫了进去。 想了一下,还是跟沈鸿说:“把她也叫过来吧?” 沈鸿想的更多一些:“这些事还是不要让大嫂知道了,也做不了什么,白白担心。” 于渊与他看法不同:“有其让她自己乱想,倒不如坦白告知,以后的事,以后再议。” 沈鸿犹豫地看了他一下,还是皮了一下:“某人现在对我大嫂是越来越好了。” 不等于渊说话,立马飞奔出去,唤傻妮进来。 于渊坐在床沿边,大小宝靠他右手站在床边的桌子处。 傻妮就站在另一侧。 她进去时,于渊看了眼离她不远的椅子。 但傻妮觉得二公子都在窗边站着,她坐下去好像很不合适,所以就也站着了。 于渊开口,声音不大,却有足够的震慑力。 他在开口的瞬间,大小宝甚至都屏了一下呼吸,两双滴溜溜的大眼睛,也都转到了他的身上,聚精会神。 “想来你们已经知道我是谁了”于渊微顿一下,又介绍,“姓于名渊,字行舟……” 在大小宝张口要说话时,他道:“对,曾经是北盛朝的将军。” 傻妮:“……”原来这样。 大小宝则一齐向前:“于叔叔……” “叫爹。”于渊瞪他们一眼,“要养成习惯,在任何情况下都这样叫。” 但声音很快又落下去,轻声解释:“委屈你们了。” 大小宝:“……” 心情怪复杂的,这人厉一时,软一时,他们琢磨不透。 于渊却进一步解释:“你们两个,是什么身份自己清楚吧,如今不是争权夺势的时候,活命要紧,明白吗?” 大小宝同时点头,亦不敢再轻易开口。 于渊也没在此事上多讲,接下来说他们眼下遇到的事。 “最近从京城来了一批人,有二十来个,都是被抄家后,追杀出来的。”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他们是要通过南郡地界,逃到南边的南梁国去,但南梁恨北盛入骨,他们这样过去,只有死路一条,所以我把他们截下了。” 他的眼睛,锐利地看过屋内的所有人,一字一顿,不紧不缓,却又是铿锵有力地说:“但这二十几人里,很难判断出有没有细作。” 目光突然转到大小宝的身上:“也就是朝中党派,派出来杀人、或者是打探什么消息的。所以你们最近最好不要往外面跑,安安生生在后院里读书就好。” 两个孩子一个字也不犟,立刻点头答应。 傻妮也不敢说话,因为他们说的她半点也不懂,但里面的一些词句,她是听得出来的。 比如“杀人”,“打探消息”等。 她以前想过于渊的身份,却从不敢想,是这般的位高权重,更不敢想,他与杀人的事有关,还能左右那么多人的生死。 还有大小宝,现在看来,他们两个似乎也不单单是富人家的孩子。 傻妮从小长在乡间,没来沈家之前,见到的最权威的人,就是丁家老太太,还有他们村的里长。 她连县太爷都没见过,又哪里会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跟一位将军站在同一个屋内? 她不知看谁好,心里又欢喜,又担忧。 手不自觉又揪住了自己的衣角,慢慢拧着。 于渊给大小宝分析完形势,也对沈鸿说:“我的病已经没事了,你最近住在镇上,多留意他们。”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