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忽然的孝心-《将军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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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想知道那信封里头都是些什么呢。不走了,就在这儿等着。”看戏嘛,哪儿能就这么走了。

    拄着拐,她摸索着挪到了两三步之外的床边。这床很窄,只能容一个人,床上什么都没有,但大概是用什么藤编织的,极其清凉。

    坐下,又把拐立在一边。

    遇着了她感兴趣的事儿,她真是全情投入,在这乌漆墨黑的地方,就要等着。似乎没有第一时间接收最新消息,她就吃亏了一样。

    邺无渊微微摇头,随后也走了过去。把放在床头小几上的油灯点燃,这阁楼里终于有了光亮。

    阁楼内室很小,看起来以前住在这里的人,应当是独居。

    只不过,如今他们占了这里,原来的主人去哪儿了,就是未知了。

    幽幽光线下,阮泱泱坐在那儿,明显是在琢磨什么。

    她琢磨起事情时,无意识的小表情较多,有时你会觉得,她下一刻是不是就要啃指甲了。

    “他们去查了,很快就会有结果。虽这不是我的地盘,但也并非是什么固若金汤之地。你若想看那信封,也容易,一会儿借来看看便是。”即便阮泱泱不要求,他们也会去打探的。

    还借来?形容的倒是好听。

    “这湘南,隐隐的,还真有点儿不安生。眼下是和东夷停战了,可是这暗地里,他们真没少活动啊。已经跑到了湘南来,隔了这么远。兵强马壮,国富民强,也并非会一直安虞,眼红惦记的大有人在。越美好的,越遭人惦记。”她小声的说着,其实是有感于邺无渊所做之事。

    不得安生,其实一直都不得安生。停战了,他也一样不得安生。

    在她旁边坐下,邺无渊的脊背特别的直,无论是立是坐,他都如此,好似这世上没有任何事物能够把他摧毁。

    越美好,越会被人惦记。此话,不假。

    静静地等着,阮泱泱坐在那儿思虑着事情,倒是想着想着就开始犯困了。

    最初,她还是能支撑呢,毕竟大脑活动着呢。

    可是后来,好像这身体真的近来太过疲乏,昨儿又黑白颠倒的,这也算是‘日理万机’吧。

    渐渐地,眼睛合上了,她脑子里其实还在琢磨事儿呢。

    也不知过去多久,她琢磨事儿的脑子也停摆了,脑袋也开始跟着一点一点的。

    邺无渊就那么看着她,好半晌,他缓缓的抬手,绕过她颈后,悬在了她另一侧肩膀的上头。

    然后,用食指,落在她肩头,再朝着自己的方向那么轻轻一勾,她瞬时就朝着他歪了过去。

    直接砸在了他的腿上,她眉头动了动,却还真没醒来。只是动了动脑袋,调整了一个较为舒服的角度,就不动了。

    垂眸看着她,邺无渊依旧用那根食指轻轻地拨她额角边的发丝。

    看样子是睡得挺舒服,眉目舒展,红唇微弯,兴许是在做什么美梦。

    半抹晓烟笼芍药,一泓秋水浸芙蓉。

    睡得舒坦,某一时再动一动腿脚,受伤的那条腿如今好多了,即便动弹也不会感觉到疼痛,她挪动时也更自如了。

    但,她的挪动是小小的,可以说,她睡相是很好的。

    邺无渊就充当着她的枕头,垂眸看着她,耳朵也始终在听着外面的动静。

    没过一个时辰,便有护卫上来了,但站在门口并没有走进来,“将军,那个信封被烧了。”所以,里面的内容,已经无法得知了。

    当然了,也是有办法的,把那个男人抓起来就行了。

    “再等等。”邺无渊回话,眼睛却始终垂着,在看枕在他腿上的人儿。

    亲卫退下,阁楼里又恢复了安静。

    很快的,天色逐渐转亮,出去探查的亲卫陆续的回来了。

    在这坚硬的腿上枕了太久,阮泱泱的脖子开始不舒服,当然了,是在睡梦里不舒服了许久,最后终于扛不住,眼睫轻动,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大脑在慢慢的重启,她此时还有些迷蒙,主要是脖子疼,她重启的大脑都在专注此项。

    “跟上吧,不要让他‘醒’了。”邺无渊的声音传进耳朵,而且还挺近的。

    “是。”是亲卫的声音。

    忽略了脖子上的不舒坦,阮泱泱缓缓的移动眼睛,最后看到了邺无渊的脸。

    以这个视角去看他,她也就明白自己处于什么方位,什么姿态了,她枕着他腿呢。

    她看到了他的喉结,也看到了他的下巴,更看到了他的唇。

    有那么一瞬,她忽然再次想起他说的,她梦游时对他做的事儿。

    她现在,心底里又冒出来那股遗憾来了,她居然都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冤枉至极。

    不过,这想法冒出来一小会儿,就立即被她的‘正义’给压灭了。

    邺无渊已经垂眸看了她有一会儿了,那两只眼睛叽里咕噜也不知在想什么,但根据其亮度,应当是没想好事儿。

    “已经调查清楚了,那个男人名唤白弦,他父亲,曾是湘南布防库的一名画师。他与宋三鑫的那个小妾的确是亲属,算得上表兄妹。”邺无渊开口说道,果真在第一时间就将调查的结果告诉了她,这不正是她非要留在这里的因由嘛。

    但凡认真起来,真是不管不顾。明明娇气,这会儿却连这种地方都睡得下。

    动了动眼睛,她随即就明白了,“白弦的父亲参与了湘南布防图的绘画,就是这小子最大的用处。”可,也未必他就知道布防图什么样子吧。

    “对。就在刚刚,白弦离了家。看样子,必是昨晚宋三鑫交给了他什么事情做。也因此,饶过了他。”邺无渊微微颌首。

    “这种行为,有些像放饵钓鱼。你说,他作为参将,怎么可能不知道湘南布防图长什么样儿?这白弦,到底是宋三鑫准备给谁的饵啊?”居然连他和自己小妾胡扯他都不在意,也要利用人家的身份,可想这事儿有多重要。

    “已经跟着了,他要去哪儿,很快就知道了。”邺无渊却是不急,他们绕了这么大个圈子,可想要办的事儿,并不容易。

    “那就好。这局可越来越有意思了,湘南的水很深啊。”比想象中的麻烦的多。

    原本以为,马长印有问题,生出大逆不道之心。可,又发觉事情好似并没有那么简单。

    接着,就是这个参将宋三鑫,本想以他为突破口,却又发现他如此古怪的行径。

    再就是这个白弦了,他爹是参与绘湘南布防图的画师。如今宋三鑫利用了他,还不知是什么目的。

    林林总总,加在一起,但可知的是,必然与东夷有关系。

    “还要在这儿等着么?白弦,短时间内,应当不会回家来了。”不完成宋三鑫交给他的事儿,他哪敢回来。

    “我忽然想起来,你说这宋三鑫,会不会许给了白弦什么承诺。譬如,他完成了他交代的任务,不止不会找他的麻烦,还会让他和那小表妹双宿双飞?”说到底,宋三鑫也还算某种意义上的‘好人’。只是在念这个好人的时候,需要撇撇嘴才行。

    “可以试着把这热闹看完。”邺无渊微微颌首,她想知道,那就等着看吧。

    笑笑,这才发觉自己一直和他这‘一上一下’的聊起来了。

    “哎呦,我的脖子。你说你就算是在‘尽孝心’,也得估量估量我这体格啊。你这大腿跟石头似得,枕着睡了这么久,我脖子都要断了。”边抱怨边要起身。

    一听她这话,邺无渊的唇角就抿了起来,一手抬起,按在她肩膀,把她重新按在了自己腿上。

    “那就再感受感受我的‘孝心’吧。”说着,他那条腿就微微颤动了起来,把枕在他腿上的阮泱泱颠的都要灵魂出窍了。

    挣扎着要起来,他那只手却偏偏还按在她肩头,就是要让她好好感受感受他难得的‘孝心’。

    阮泱泱觉得自己大脑都搅和成一锅粥了,这家伙的腿就是刑具。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告饶,她声音都在颤抖,就像坐上了拖拉机,由丹田到舌头,无不在承受着颠簸之苦。

    邺无渊终于停了,盯着她看,之后就笑了。

    得她求饶,真是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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