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吐蕃’这个名字,在之前的史书中,并不能见到,‘吐蕃’之所以为北辰所熟知,还是直到当今皇帝上位之后,‘吐蕃’遣人来使,北辰的人才知道,在自己的西南方向,竟然已经诞生了一个叫做‘吐蕃’的王朝。 以往,大家都习惯性地称呼吐蕃人为番人,土番等等,只把它们视为是一些不入流的外族,甚至都比不上胡人这个称呼,来得有震慑力,只不过,在当今皇帝上位之后的第一次双方的军事上的对碰,便给双方都留下了一个深刻的印象。 ‘吐蕃’对北辰的印象是,这群人真猛,五万人打他二十万,关键还打赢了他们,而北辰对‘吐蕃’的印象则是,什么时候游牧民族,也能建立王朝了,而且,竟然还仿似他们中原文明,皇帝不叫皇帝,而是叫赞普。 因为北方北辰还要防范突厥,所以,也腾不出手来对付‘吐蕃’,更何况,相比起被动防守,直接对外进攻所耗费的军费要多得多,而如今,北辰也是立国才刚刚过了不到二十年,之前国内的烂摊子都还没有弄好,自然,也不会轻易对外动武。 打仗,真的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更别说,这对于北辰来说,还是一个全新的、未知的敌人,北辰是如此想的,能把敌人打退就行了,而吐蕃这边,何尝不也是这么想的,北辰的皇帝雄才大略,而且勇武过人,那些士兵有多精锐,他也都看在眼中。 更别说,这中原文明,一看就比他们高级得多,若是真的持久地打下去,他们也未必能够撑得住,而且,吐蕃也并非完全没有敌人,在他们的南边,以及西边,都存在敌人,只不过,这两个方向,都很难啃下去罢了。 原本,吐蕃人认为往东说不定能捞上一些好处,然而,没想到的却是,这反而是一个更可怕的存在,吐蕃现如今的赞普并非是一个只知道打打杀杀的蠢人,他深知自己跟北辰的差距,都说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此时吐蕃的赞普便是这样的人。 他向往着中原的文化,所以近些年来,跟北辰的交往也越来越密,其中的交往包括但不仅仅只限于打仗,时和时战,一步步地试探北辰的虚实,而且,遣使进入北辰,学习中原文明,再把经验传回去,说白了,这赞普很能认清自己的实力。 而且,在认清自己实力的同时,还能虚心学习别人的文化,甚至,他们还学会了种地,当然,这个就跟气候有关了,本来,吐蕃的土地应该是不适合这么做的,马背上的民族才是他们的出路,然而,却正好遇上了千年一遇的持久性的温暖湿润气候,这便导致了原本不适合诞生王朝的地方,硬生生地诞生了一个新的王朝。而对于这样一个新兴的王朝来说,就好比是一个新出生的婴儿,除了拳头大一点,如同别的马背上的民族一样,会些烧杀抢掠,其他方面,都远不及中原文明。而前面也说了,此时吐蕃的赞普并非是个蠢人,相反,同样雄才大略,他在清楚了北辰的实力后,对‘吐蕃’来说,对他自己来说,自然也不希望多北辰这么一个敌人。 所以,之后便出现了遣人来使,而且还与其他外族首领,一起尊称北辰皇帝为天可汗之类的举动,一方面,麻痹北辰的敌意,让他们有更充足的时间来发展自己;另一方面,也可以通过这样,在试探不成后,也能找个借口说,我们其实也是很愿意与你们和平相处的,只是啊,说完以后,掉转头,又继续能有更多的借口,来挑起事端。 这吐蕃虽然说不上是养不熟的狼,毕竟北辰也没养过对方,一般见面都是直接开打的,甚至在前几年,当吐蕃遣人来使的时候,如今的皇帝也都根本没把这吐蕃当成是一回事,但吐蕃的存在一直都影响着北辰西南边陲的安危,这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那为什么吐蕃一定要跟北辰杠上呢,这就不得不提到他南边跟西边的敌人了,南边是天竺,当然,中间还有无数缓冲的小国,西边则是波斯,波斯在北辰也是出了名的,因为在大家的印象中,波斯人就不存在穷人,一个个都富得流油。 这两个敌人的存在,让吐蕃无论是向南,还是向西扩张,都存在着很大的阻碍,更别说地形气候等的影响,所以,原本是想向东看看会有什么,结果便遇上了北辰,这也是两者第一次爆发战争的原因,当时吐蕃赞普率领二十万骑兵浩浩荡荡地向东进发。 原本以为,这里的人应该更好征服,然而没想到的却是,对方的段位比他高得多,在一场场仗打下来后,便发现,对方虽然人少,但多是装备精良的精兵,而且,在战术方面,也比他们要高明得多,往往只需要极少的兵力,便能够大败他们。两千铁骑就能追着他们数万骑兵跑,这便是北辰的战力,让吐蕃赞普既害怕又担心。 不过,虽说仗是打输了,可这也让吐蕃赞普很快认识到了双方的差距,在看到如此高的文明以后,甚至对自己西边和南边的敌人,也都不太在意了,赶紧吸收这中原文明的先进的地方才是正道。既包括制度上的,比如军政,也包括其他文明上的,比如学习农耕。 于是,越来越密集的交往,便是在这种情况下产生,当然,就算是学习北辰的文明,却不代表,吐蕃就完全臣服了,他只是忌惮于有如此一位邻居,而且,不得不学习罢了,因为你不学习,就永远不可能追得上对方的步伐,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如今西面、南面都不顾的原因,因为这两个跟北辰也根本无法比。 此时,在用来接待外国使臣的馆舍中,这吐蕃的使者,便在打探着这北辰的相关消息,只见使臣阿旺晋美说道:“据我所知,这北辰的太子一直被养在深宫之中,之前很少露面,可打听到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有什么特别的喜好?” 那原本便在辰都作为学习北辰文化的班觉普布便道:“我这里打探到的消息也不多,只知道对方仁孝纯深,而且,最近也逐渐开始亲政,甚至,北辰的皇帝已经让他监国两个月,可见北辰皇帝对他的看重。” 阿旺晋美:“毕竟这是北辰皇帝的独子,跟他弄好关系,对我们来说,也有着莫大的裨益。对了,赞普让我与你说,你所翻译的《三国演义》很不错,而且对写书的叫做夭夭的人,也是十分神往,若是可以的话,说不定还得找着机会央求北辰的皇帝,把这个人赐给他,让我带回吐蕃。还说这中原文化,果然是博大精深!” 这……班觉普布当下便如同一盆冷水泼在头上,整个人都不好了,蠕了蠕嘴唇,回阿旺晋美道:“阿旺晋美,咳……这《三国演义》,便正是北辰太子的太子妃所著。” “……” 班觉普布不能不这么说,因为,若是阿旺晋美不知道,到时候傻乎乎地跟人家这么说,北辰的皇帝会怎么看,北辰的太子又会怎么看,这不得不分分钟引起两国争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