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五 蝉的独白-《放逐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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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眸一笑间,沧海无月明。
此生待君归,谁知再几时?
———题记
我还记得,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整个世界,都是一片白色。
路很滑,我和小妹摸爬滚打,翻越百里山路,到龙潭寨时,已经饥寒交迫,瑟瑟发抖。
是他,为我和小妹打开了房门,给我们姊妹换上新衣裳,端上热汤。
他说,不用害怕,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
我和小妹都哭了,一把眼泪,一口汤。
他却笑了,我敢说,那是世界上最温柔的笑容。
是的,温柔!
自阿妈死后,从来没有一个人对我们那样的好。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很少有笑容,甚至,那几年,他没有说过一句话。
人们都说,他很凶,脾气特别不好,三叔家的牛仔子,就是因为吵到他看书,被他一刀剁了。
但在我心里,他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他脸上的那条疤痕,就是荣誉勋章!
试问,天底下,有谁能在少年时,就敢匹马单刀闯毒窝,还将其一锅端了?
试问,天底下,有谁能在少年时,一个人一把吉他走遍天下?
试问,天底下,有谁能为一个女人,情深似海,三年无话?
只有他!
他总是一个人,抱着一把吉他。
勇哥和小妹都有点怕他,也只有我,总是围着他打转。
他告诉我,猛兽总是独行,牛羊才成群结队。
我对自己说,我要成为他。
那一年,我七岁,他十七!
那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日子。
他教我打拳,教我读书,教我做人的道理。
幸福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第二年,他便走了。
我还记得,他临走那一天,蝉叫得非常厉害。
他告诉我,人当自强不息,我不必成为他,我应该做我自己。
没想到,他这一走,便是四年时间。
再见时,已经物是人非。
他的那个家,我们的家,已经没了。
姑父防卫过当,为了一个女人,杀了人,被判无期徒刑。
而他,处理好事务,又匆匆离开了。
我甚至,没有来得及和他说上一句话。
我好想对他说,哥,你还有我,还有欢欢,我们的家还在,我们长大了,我们一起守护这个家。
可终究,我一句话都没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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