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遍布全身的叮咬感-《世界想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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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母亲”人前,郑鸣拱手做足了礼数,不然那些族叔们不知道又要怎样弹劾这个“犯痴”的侄子。

    “方才鸣儿貌似听父亲提到,此行父亲是带人去了蜥蜴人的巢穴外围?”从采集大捷的惊喜中反应过来后,郑鸣便注意到父亲提起的这件诡异之事,他感觉到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问题出在哪里。

    身旁的周氏看到郑毅欲言又止的样子,余光撇向悠儿,知道这父子俩又要谈论一些事情,周氏很默契的微微躬身后便带着悠儿一起去帮忙了。

    “父亲其实不用避开悠儿的,从小就一直是她陪着鸣儿,自然是懂些道理的”郑鸣等周氏和悠儿离开后才轻轻一叹。

    “有些事情不是不能让她知道,而是知道了过后对她没有好处,另外你要记住,悠儿可以是鸣儿的玩伴,可以不是奴仆,但是也仅此而已”郑毅已有所指的警告着郑鸣。

    郑鸣知道,这是父亲第一次给出他对悠儿的一个表态,父亲和母亲不同,虽然父亲也会认为祖辈定下的规矩不可以乱,但是也并非像其他人一样把郑鸣看成傻子,更没有觉得郑鸣所说的理念完全是错的。

    对于父亲的想法,郑鸣是知道的,却也没有在这时候过多的反驳父亲,一是父亲难得的在这个问题上首次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没有再把悠儿仅仅当做家里的仆人,尽管父亲的思想还是有些古板,但是至少在所有人中父亲已经是做得最好的那一个了,更何况,他也没有对悠儿有着别的意思。

    父亲和他的唯一区别就是,在这个血一样的世界里,父亲只是在遵循着带领族人们活下去的使命,也许父亲有着那样的温柔,却因为身处一族之长,很多时候必须抛却这份温柔。

    “我没有资格评论这个世界是对还是错了,只是觉得不该对信任的人如此罢了”

    郑毅颇含深意的看着郑鸣,有时候他也很想知道,为什么九岁的孩子,会这么执念于人人平等的思想,避开这些不谈,很多时候郑鸣都在关键的时候给出一些颇含深意的见解,他确信没有人教过郑鸣这些道理,而这些道理就好像郑鸣生而知之那般。

    “孩子,你不要怪你母亲在族内把你渲染成了一位痴儿,她只是不能理解你说的那些道理罢了”想不通的事情会越想越疲惫。

    “那父亲理解吗”郑鸣低垂着头魂不守舍的回应道。

    林间里的微风刮在身上会感觉清凉,大荒里的狂风刮在身上只能用被拍打这样的词语去诠释,这一股狂风卷走了郑鸣内心里的那份寂寥,时刻警示着他,让他不得不去面对眼前血一样的世界。

    “鸣儿你总说世界就像吃人的鬼,鬼是什么,是魂魄吗,人死之后孤魂野鬼漫无目的的游荡,会是残忍的吗,还是可怜的”可能是受到郑鸣的感染,又或者想到了什么,郑毅此时望着阴暗的天空喃喃自语着“也许是可怜吧”

    父子俩人一人抬头望着天,一人低垂盯着地,让远处默默关注这边的周氏好一阵奇怪,似乎是察觉到周氏奇怪的目光,郑毅收拾好情绪后这般说道“鸣儿,你认为我们的出路是什么”

    “以前我就说过,是奋起反抗,不畏生死,尚且还能有一线生机”也许是这个问题郑鸣已经回答了很多次了,在魂不守舍中郑鸣这般答道。

    “我也知道这是唯一的出路,可是我并没有这样做”父亲接下来说的话很轻,像是在提防着那些图谋不轨的族叔。

    一种心牟的感觉一闪而逝,就像一盆水泼在郑鸣身上,郑鸣甚至感觉这盆水里夹杂着生硬的冰块,仅仅因为父亲的一句话,让郑鸣突然间感觉到浑身不自在,一些不合理的小事情被他结合了起来,就连他都知道如果团结在一起敢于拼杀就有抗衡蜥蜴人的力量,父亲和族叔们就真的没有想到过这一点吗,如果他们想到了,可是为什么还会变成现在的样子,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或者说在这些蜥蜴人背后有一个更为睿智的大脑把父亲他们算计到了这般地步,可即便如此,族人们应该也不会放弃反抗,更何况,事情已经糟糕到如今的境地。

    那么......只有一个解释,身为族长的父亲选择了苟延残喘。

    “鸣儿你很聪明,但是很多时候你得把这份聪明隐藏起来,这样你才能活得更久,你母亲对你也是用心了”

    郑鸣沉默着没有应答,此时他正完全陷入推敲出来的最终结论无法自拔,他不相信这是真的,以他的思想,他更认为这样的行为叫做草菅人命,他第一次在父亲的身上感觉到陌生,也第一次在这个世界里感觉自己像大海里的一叶扁舟,任水飘荡。

    “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父亲没有去安慰郑鸣,他知道郑鸣已经推测出了结果,事实上此时的郑毅也没有心思去关注郑鸣的想法。

    “从前有一位男人带着族人们外出采集,风很大,男人和自己的族人们走散了”

    当一个人陷入回忆或者陷入惊慌这样即时性的情绪时,人普遍表现出来的就是呆愣,而此时郑鸣是呆愣的,眼前的父亲似乎正在诉说着一段不愿回想的记忆。

    “男人在荒野里背靠着狂乱的风不断徘徊,你知道蜥蜴人的巢穴是怎样的吗,蜥蜴人的巢穴由巨大的头骨建成的,这些头骨和我们利用来抗衡蜥蜴人的头骨如出一辙”

    “这些蜥蜴人就像是没有看到男人,任由男人从它们的身旁走过,而它们就好像是被一种力量定格在那里,一动不动,这位男人神经已经受到了极大的压迫,把眼前的境况认为是幻觉,以为自己回到了营房,大声呼喊着自己妻儿的名字”

    郑毅讲着讲着声音突然停了下来,郑鸣抬头看向父亲,这才看到这位坚毅的父亲满脸流淌着热泪。

    “那位男人是父亲?”

    郑毅没有回答,而他的沉默让郑鸣突生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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