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自惭形秽-《男人的江湖》
梁惠凯这次见了世面,路过了全世界最大的城市广场,见到了传说中的北京天安门。心里想着,不知道金小芳来过北京没有,回去也能和她吹嘘吹嘘了,哈哈。
下了车,梁惠凯有些犯傻,地图上没有显示朝阳胡同,只好沿路打听。然而这儿是京城的核心地段,大多都是外地的游人,问了半天,终于找到了刘若雁的家。
刘若雁的家是一处独立的四合院,青砖黑瓦,朱红大门。门楣上方雕刻着梅兰竹菊,门前摆着两座石狮子,庄严肃穆。
所谓四合,“四”指东、西、南、北四面,“合”即四面房屋围在一起。四合院是封闭式的住宅,对外只有一个街门,四合院的大门一般开在东南角或西北角,关起门来自成天地,具有很强的私密性,一家人和美相亲其乐融融。院内四面房门都开向院落,由于院落宽敞,可以在院内植树栽花,饲鸟养鱼。
清代有句俗语形容四合院内的生活:“天棚、鱼缸、石榴树、老爷、小姐、胖丫头”,说出了典型的四合院生活状态,所以刘若雁的家肯定也非同一般。梁惠凯有种庭院深深深几许的感觉,透着门缝往里一看,一个影壁墙挡住了视野,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此时夕阳西下,一抹淡淡的阳光柔和地洒在大门口。看着精致的四合院,宽大的宅门,锃亮的门钹,梁惠凯有些犯傻,心里竟是怦怦直跳,抬起手犹豫了几次也没敢敲门。
过了一会儿,梁惠凯心想,要不在门口等着刘若雁出来再说?正在犹豫期间,过来一辆黑色的小轿车。梁慧凯赶紧躲到一边儿,就见车里下来一个中年人,梳着大背头,穿着黑色的皮衣,气宇轩昂。那人推门进去,小汽车则直接开走了。
梁惠凯心想,这个人不会是刘若雁的爸爸吧?看样子要不就是有钱,要不就是当官的,他心里更犹豫了,再也没有勇气去敲门。想了想,靠在墙角用眼睛的余光观察着大门口,希望能看到刘若雁出来。
那人刚进去没多长时间,一辆红色的小车停了下来,梁惠凯顿时心慌意乱,准是刘若雁!车门打开了,一个熟悉的靓丽的身影从车里出来。见她戴着一顶乳白色的贝雷帽,身着米黄色的羊绒大衣,脚踩黑色皮靴,这个天仙一般的女人不是刘若燕还能是谁?
梁惠凯只觉得口干舌燥,双腿如灌铅,想喊却喊不出声来。来时梁惠凯满怀激情,看到人之后忽然变得自惭形秽。梁惠凯不敢再看,沮丧地躲到了山墙后。
听到汽车门“砰”的一声关上了,梁惠凯探过脑袋一看,刘若雁挎着小包进家去了。梁惠凯无力地靠在山墙上,目光空洞,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心里想到,自己凭什么出现在她的面前?这一身行头估计连她的一个汽车轮胎都买不了!又想到:当初自己曾说过给她买辆摩托,现在看来多可笑啊!
他知道,如果自己喊住刘若雁,刘若雁肯定欣喜若狂,但他真没有勇气站出来。梁惠凯想到了赵学礼,他不辞而别,估计也是感受到压力太大了,不是一个阶级,一个层面的人。
赵学礼如此,他何尝不是?门不当户不对,即便是刘若雁真的和自己交往,她家里能允许自己这样的穷小子存在吗?赵学礼好歹还是大学生呢,自己算什么?在读书人的眼里自己就是白丁一个,没有任何共同语言。这么说来,自己还真是有点痴心妄想!
梁惠凯一直认为自己是个敢作敢当的人,没想到再次见到刘若雁,连叫声姐姐的勇气都没有。现实生活中巨大的落差真真实实的摆在面前的时候,他更感到刘若雁就如月中嫦娥,越发朦胧,高攀不上。
华灯初上夜未央,月影归人眼迷茫。梁惠凯越想越悲凉,越想越失望,一时间失魂落魄便打算离开。拖着沉重的腿走到刘若雁的车旁,梁惠凯伸手轻轻抚摸着车子,仿佛是在摸着刘若雁如花一般的脸庞。
刚才梁惠凯看到刘若雁爸爸坐着的车标是四个圈,应该是奥迪吧?刘若雁的车标是跃马,梁惠凯不知道这是什么车,总之对他来讲都是可望而不可即的事。他恋恋不舍,目光散乱地看了看那朱红的大门,才注意到门框上用隶书写的一副对联: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梁惠凯郁闷的心情忽然又有了些感触。是啊,与其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自己的目标就是挣很多钱,娶刘若雁这样的女人。目标还没达到,为什么要消沉呢?即便是和刘若雁的一年之约,也才刚刚开始而已。
昨日登高峰,今日落谷底。浮沉无定处,我生似飘萍。历经磨难劫,不甘长庸碌。即使屡碰壁,未肯学达摩。征服谓之强,顺应亦非弱。艰辛不畏惧,从容再启程。
古人不是也说过吗:莫欺少年穷!梁惠凯自我安慰了一翻,心情好了不少。想了想去附近的小卖店里买了一沓信纸和一支笔,然后找了一家小饭店,点了一份京酱肉丝和一碗米饭。
在等上菜的间隙,梁惠凯写道:“姐,我来看你了。见你生活的很好,我很欣慰;我也很好,我的工作已经稳定,也看到了曙光。
姐,你不用牵挂我,我会一直努力的。你是我前进的动力,哪怕历经磨难,我也坚持不放弃;你是我心中的嫦娥,我要做那伐树的吴刚,为你酿造天下第一美酒——桂花酒。
姐,很高兴我的生命里能遇到你,我会一直祝福你,我也会常来看你的。你不用找我,直到我成功的那一天,我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反复看了看,梁惠凯比较满意,这就不用署名了,刘若雁肯定知道是自己写的。
吃完饭,他又回到了刘若雁家门口,把信叠好,夹在了反光镜上,然后消失在夜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