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神机妙算(上)-《玄天后》
海兰察想到了自己个的来意,咦,自己个不是来找那个小白脸出气的吗?刚才在大帐里头受了气,气的海兰察不行,思来想去,却是没有地方发泄,于是就问清楚了永基的营房,趁着能够威慑自己的十二阿哥不在的时候,先找了那个小子算账出气才好。
怎么这会子又坐下来了?海兰察瞠目结舌,他对这个结果也很是疑惑,他张了张嘴巴,但似乎很难说出什么气呼呼的话儿来,“哼……我正在让纳兰小子给我看手相呢!这会子看的正好,您就进来了!”
“怎么,海大人,”金秀笑道,“你这会子说我看的‘正好’了?”
“咦!什么正好,胡说八道!”海兰察回过神来,生气的说道,“你这算的什么命!看的什么手相!真是胡说八道!”
永基见到也不是什么正经事儿,两人也没有起冲突,论起嘴皮子上的功夫,十个海兰察也斗不过自家这位福晋,三人又各分主宾坐下,永基虽然是皇子,又是什么参赞的职务,按理来说,营帐要显赫辉煌才好,但因为此地又非城中,各种物资到底不甚方便,所以帐篷不大,也颇为简陋,所谓的各分主宾,也就是三个人围着一个小桌子,坐在小马扎上,永基喝了一口茶,微微皱眉,“这茶,怎么不似平日里头的味道?”他问小叶子。
“茶叶还是一样的茶叶,是咱们都中带来的呀,”小叶子奇道,“怎么会不一样呢。”
金秀喝了一口,笑道,“茶是一样的,只是这水却不一样,许是这里头的水,和都中不一样罢?十二爷昔日肯定都是用玉泉山的水,到了南边,就没有这样的好水喝了。”
“我听说蜀中的清沙江水也是极好,不管是泡茶还是煮饭,都有一股子清香,若是咱们回去的时候,能够路过蜀中,也是好的。”
永基点点头,茶水不好,他也只是喝了一两口就不喝了,他倒是还有些娇贵的意思,金秀抿嘴微笑不语,这太正常了,永基能够一路前来,极少抱怨风餐露宿的,这业已超出金秀的意料之外了,要知道大玄朝护军子弟,最不缺的就是教师公寓的纨绔子弟,永基从这一点来说,嫌弃嫌弃茶水,真算不得什么。
金秀觉得正常,海兰察也觉得正常,但他总是看永基不太顺眼,“十二阿哥到底是娇生贵养的,不比我们这些深山野林出来的土人,只觉得这茶啊,”海兰察咕噜咕噜喝了大半杯,“好喝的不得了,比起昔日在西北平叛的时候,方圆几百里都找不到水喝,都不得不喝的那马尿,可真是好喝多了!”
永基觉得有些恶心,但他还是克制了一下,“昔日平叛,可真的是如此辛苦吗?”
“带兵打仗,又不是坐在家里头聊天喝茶,自然是辛苦的,”海兰察预备着大谈特谈自己手擒辉特台吉巴雅尔的光辉战事,但他说了几句,马上醒悟过来,“这会子且不说这个,”他摇了摇蒲扇一样的大手,“我来问纳兰小子事儿呢!”
“你说什么混账话!”显然海兰察刚才被永基打岔的思路这会子又回来了,他瞪着眼睛看着金秀,“怎么说我的命不好呢?”
“您这话是怎么说的?我的话您是怎么听的?”金秀笑道,“我什么时候说您命不好了?我说您命里头主大富贵,位极人臣,又平安终老,您这命,比谁都还要好了?”
平安终老对着武将来说,可真是最好的结局了,当然了,或许还有人说“自古名将如美人,不许人间见白头”,将士总是阵亡战场才是最好结局,但谁也愿意日后好好活下去不是?原本海兰察听到这个还是挺开心的,可其余的话他就不乐意了,“我的命若是好,怎么你说我如今流年不利呢!”海兰察气道,“我上次听着你诅咒大军,这一次特意来找你,要你好好说话,没想到你还在这里头说这些鬼话!”
“我可从来不骗人,这是从你的手相里头看出来的,”金秀笑道,“你的手相告诉我,你今年乃是二十五岁,是不是?”
“三十七岁是我自己个告诉你的,”海兰察虽然是武将,却不是傻子,“怎么算是你看出来的?”
金秀摇了摇折扇,“好好,这是你告诉我的,可二十五岁这是什么意思?说明乃是本命年,本命年本来就是流年不利,而您如今又到了外国——哦,是马上要去外国了,您的命数,最能够建功立业的,还是要平叛这一途。”
海兰察伸出手来,金秀装模作样的又再看了看,“瞧瞧,”金秀用扇柄凌空划了划,“原本这建功立业的事业线,延伸极广,而在这里头,就是西南角,截然而止,说明您的命数,也只能是在国内横行,在国外是不中用的。”
海兰察哇哇大叫,“这如何可能!想我征战十几年,大战小战不计可数!区区一个缅甸,我就算是用尽了力气,也要拿下来!”
“那么我也拭目以待了,”金秀窃笑,“不过您有信心,这是好事儿,素来将为兵胆,只要您心细大胆,缅甸的事儿,也不会太难。”
“大胆自然不必说,可我这心细,可是做不到!”海兰察摇头,“这太难了!”
“就是要你行事的时候再想一想,其余的时候都无关紧要,特别是在作战的时候,想想别人,海大人乃是海内勇将,阴险小人若是正面打不过您,用一些阴谋诡计来,也是有可能的。”
“带兵作战的事儿不消你说,你懂什么作战了?我可是熟读兵书,不是只会用蛮横武力的!”海兰察不屑的说道,“你还说这些丧气话,小心我禀告大帅!说你妖言惑众!不过,算了算了……”他继续朝着金秀伸出手掌心来,“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你小子一般见识,你还是看手相罢!”
“事业的事儿您不愿意听,那小的也不说了,咱们来说说这家庭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