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一唱一和(完)-《玄天后》
再加上金秀在边上介绍这山川地理海洋之事,在广州还见了许多的洋人,又听闻了许多的新鲜事物,永基的心思,比起在京中的郁郁,的确是松散了不少,“礼贤下士,本来就是我会做的,这事儿不难。”
“不难就好,”金秀笑道,“如今咱们还能在大理轻松一两日,若是到了永昌,再去缅甸,这日子就没有那么好过了。战场上……只怕是不是寻常的日子。”
“金姑娘你……”永基有些好奇,“见识过战场吗?”
“我没有,”金秀老实交代,这种事儿,没必要骗人,“如今这大玄朝,我估摸着见过战场的人,万里无一,您带来的那些侍卫,和日后要来的那一千人,都是没有上过战场的。”
“战争的惨痛和血腥,我没见过,但是可以猜得到一些,”金秀继续说道,“大理这里风花雪月的日子,能过几日就过几日,到了永昌府,我估计咱们就要住进军营了,再到了缅甸前线,那时候见得,可就是尸山血海了。”
“若是如此的话,”永基脸色有些难看,他显然是想到了那些场景,不是那么的令人舒服,“只怕是有些难以接受……”
“无妨,咱们第一不会亲临战线,第二,也可以慢慢的从一些不那么血腥的场面开始,慢慢的适应起来,日后就不至于太难受了,”金秀说道,“这是一种循序渐进的过程,您不必太担心。”
“咱们这一番来,可能成事儿?我瞧着如今傅中堂还在永昌府,却还未出征缅甸。却不知道他在等什么。”
“今日的天气瞧见了,十二爷还不知道为何吗?此地且如此气候剧烈变化了,更不必说缅甸了,如今正是雨季,天气炎热潮湿,又时常有豪雨,大军出动,只怕是难行,还要等着八月了,雨季结束,到了旱季,那么大军出动,这就方便了。”
“傅中堂会听你的建议吗?”
“我的名号在傅中堂哪里,还不知道呢,”金秀说道,“福康安拿了我的地书,不知道多少递给了中堂面前,又不知道他能听多少进去。”
这也就是金秀不看好这一次南征的事情,这个时代的人就算是再愚昧,也不至于说对着缅甸两样一抹黑,而自己的知识,这是正确的东西,经过了福康安的转载,再递交给傅恒,还能保存多少?不知道在知识的传播之中变样是什么样子,但肯定的是,傅恒不一定会照单全收,很多时候,没有人可以全部听从别人的建议,他往往会选一些自己个觉得是正确的意见,再结合幕僚们的建议,加上自己的观点,形成自己的决策。
不过目前来看,永基还是基本上照单全收金秀的所有意见的,“你的名号那边不知,倒也无妨,只要是你说的,我只管到时候学给中堂听就是了。”
“十二爷这一番去,还是要少说多听,”金秀笑道,“您这一次来,记住,是多学习的,若是能够学到一点半点这料理事情的本事,那就是受益无穷了,咱们肯定要少说话,除非特别必要的时候,我们甚至可以不说话。”
傅恒是大玄名臣,也是名帅,又是皇帝的小舅子,当朝宰相,这样的身份地位,很少有人能够在他面前,有资格唧唧歪歪,而且这个唧唧歪歪能够让傅恒听进去的,更是少之又少。
所以金秀的意思,就是永基和自己,这一次还是要抱着学习的态度来的,先学习,只要是跟着傅恒出征,日后功劳或多或少,总是能分润一些来的。傅恒也必然知道轻重,不会交给永基什么太过于繁难的事务,简单的事儿务必做好,这就成了。
两个人说着话,不一会,侯艳年兴冲冲的走了进来,他满脸红光,朝着永基和金秀拱手,“十二爷!信秀兄!事儿差不多成了!”
“哦?”金秀一挑眉,有些不敢置信,“怎么成了?”
“他们都有这个意思想要入股投钱,本来是要去办军需的事儿的,可是,纳兰大人哪里的门路走不通,倒是有些想咱们这边了,只是如今还没定下来如何,不过我已经说了,在永昌府和他们会面,再具体商议这些事儿……”侯艳年用探索的眼神看着金秀,“您看,这事儿可好?”
“自然是好的,”金秀笑道,“这里到底是远离战场,他们也不知道,到底缅甸是多少富有的地方,总是要过去看看,大概的知道相关的内容,人家才愿意砸钱——不过,佩德兄,商人们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他们会这么爽快的给银子?”
“自然还没到时候,”侯艳年笑道,“这事儿还要一个章程,我欲擒故纵,也说咱们十二爷这里,不缺银子呢。”
“您惯会做生意,这些事儿佩德兄自己个把握就是了,”金秀转过头来,看着永基,“南征要银子,咱们的火枪军也是要银子的,银子多多益善。”
“这会子商人们可都还在?”永基问道。
“都还在前头。”
金秀想了想,“十二爷不如去前头露个面,如何?也好安定人心,免得人家以为,咱们是要行什么诈骗之事。”
“如此倒也好?”永基问道,“可我却不知道和他们说什么?”
“您只管什么都不说,就站在那里,就能给小人助威了,”侯艳年连忙叫好,对着金秀的建议十分赞赏,“十二爷,您的身份摆在那里,外头那些商人我都盘过道儿了,都是家里旁系的人,算不得什么要紧的人物,我也不指望他们能拿多少银子出来,就是要他们回去朝着家里头禀告这事儿就完了!”
永基答应离去,金秀坐在位置上笑而不语,永基对待人的态度如今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他贵为皇子阿哥,虽然对人的态度和蔼,可那是礼数使然,并不是他愿意如此。身为龙子,不屑去结交任何人的傲气,这是一直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