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泼天财富(下)-《玄天后》

    “不敢不敢,”侯艳年垂头丧气,“这原是我该做的。”

    金秀请他坐下来说话,又命令小叶子去斟茶,小叶子有些不情愿,他总觉得自己个虽然是奴才,却只能够伺候主子爷永基,另外伺候福晋也应该,但其余的人还要自己伺候这就不高兴了,金秀瞪了他一眼,小太监这才有些后怕,于是忙下去斟茶了,“要你倾家来报效,的确是难为了。”

    “不难为,不难为,”侯艳年忙笑道,只是这笑容比哭的还难看,倒是有些苦着脸的样子,“这原本是小的该做的。”

    “佩德兄!”金秀摇摇头,“我知道这事儿是委屈你了,十二阿哥虽然地位尊贵,却少了一些财力上的帮助,故此你的银子,我只能先用了。”

    原来这火枪军军饷的第一桶金来源,竟然是来自于侯艳年的“进献”,当然了这个进献绝对不是真心实意的,差不多除却侯艳年贴身的一些开销外,其余的竟然都被金秀给收拢走了,尽数通过广州的十三行,定了豪华版的火枪弹药来。

    这是永基用侯艳年的银子来给自己的征缅之旅添砖加瓦的,谁都很高兴,金秀高兴,永基高兴,十三行的商人们高兴,明瑞高兴,但就只有侯艳年一个人不高兴,他被赶出侯家,所剩下的银子,差不多都给金秀毫无烟火气轻描淡写的拿走,侯艳年怎么会不心疼呢?从广州花了银子之后到大理,侯艳年强颜欢笑,晚上长吁短叹,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没几日就瘦成这个样子了。

    “这是我的荣幸,”侯艳年忙笑道,“可没有不应该,有委屈的意思。”

    “没有吗?”金秀揶揄一笑,“我原本是想着找点事儿让你补贴补贴,免得你倾家荡产的跟着十二爷,身为尊上者,拿了手下人的银子,难道不用再给他别的?当然了,若是佩德兄千金散尽还复来都不要,那么就当我没说过。”

    侯艳年这些日子可真是心如死灰,当然之前可不是这样,之前听纳兰信芳来传信,说这位“秀大爷”雀屏中选,选为了皇子的福晋,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侯艳年失望之余又很是高兴,自己竟然结交了这样的大佛!

    可接下去纳兰信芳又告诉了他一个好消息,说是十二阿哥要去南边出公差,问侯艳年似乎要陪着去,如今他还缺几个伴当,这还有什么犹豫的?侯艳年马上就答应了下来,这可是难得的好事儿!伺候好了十二阿哥,那么日后自己个的前途,随便贵人们怎么指点,都是受用无穷的。

    他马上打点了行囊一起出来,特别是通州还见到了女扮男装的秀大爷,侯艳年更是放心了,秀大爷一见面,劈头盖脸就问侯艳年一个问题:“想不想要泼天的财富?”

    这个问题让侯艳年简直是兴奋到就快爆炸,谁会不想要这些?侯艳年当然想要,秀大爷马上就让侯艳年马上变卖所有的财产,带着银钱一路到了广州。

    侯艳年原以为这位秀大爷会指点自己做一门赚钱的生意,可是没想到一到广州,她就马上通过自己联系到十三行,把差不多所有的银子都买了火枪!

    天可怜见,这十三行还是自己个积累下的关系,没想到竟然就用到了自己的身上,自己除却在京师还置办下一处房产外,其余的银子,大部分都花在了买这些火枪上,侯艳年真是后悔极了,没想到找自己个来,竟然是要自己个付钱!

    可这时候不付钱却也没有办法,侯艳年只能是付了款,却又不能是装作大度,只能是自己暗地里后悔,又心疼银子,又对着金秀还有一些怨恨,更多的还有期待,如此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侯艳年这些日子真是备受煎熬,思虑过甚,一下子就瘦了好些。

    可这会子听到了金秀的话儿,侯艳年一个激灵,“可不敢!主上所赐,小的哪里敢拒绝呢?若是秀大爷你能够帮着愚兄赚一些银子,就是最好了。”

    “这个也就是帮着你补贴补贴吧,很多银子么,只怕是不能够,”金秀笑道,小叶子这时候送了茶上来,“外头有一些找纳兰老爷的商人们,都是为了军需而来的,他们都想赚银子。”

    “小人要接待他们吗?”

    “是。”

    “以谁的名义?”侯艳年一谈到这些正经事儿,刚才不死不活的模样一下子就一扫而空,猪泡眼炯炯有神,“是纳兰大人的吗?”

    “不,”金秀轻笑,“要以十二阿哥的名义。”

    “你就是十二阿哥的门人,也是十二阿哥的使节,这样降尊纡贵的召见他们,想必总不至于是空手而来罢?”金秀起身,预备着把花厅交给侯艳年,生意人对阵生意人,这才是有的谈的阵容,“有什么礼物礼数什么的,你只管收下来就是。”

    “十二爷想着要插手军需之事吗?”侯艳年一个激灵,忙问道,若是如此的话,这位十二爷的胆子可真够大的!当然也有这个能力,毕竟纳兰老爷可是面前这位秀大爷的阿玛,岳父不帮着女婿,还帮衬谁呢?这军需若是吃下来,只怕是银钱滚滚而来啊。

    “不。”金秀笑道,“我说要给你一场泼天的财富,就这些军需什么粮食的吃吃,算的什么泼天?”金秀说的大气无比,“十二爷不会是插手军需的事儿的。”

    “那要愚兄如何办,怎么说?您总是要给个章程吧?”

    “你就说的玄乎一些,”金秀拿着扇子在手里头敲了敲,她沉思了一会,“说你手上有一场极大的生意做,要筹集银钱,比做军需的生意,找纳兰大人还要来的强一些。”

    这些话怎么听得这么熟悉呢,侯艳年苦笑,“信秀兄,您不会又想着空手套白狼吧?”

    “怎么会呢?我可不是乱来的人,没有三两三,如何上梁山?我也不敢来云南,更是去缅甸,”金秀笑道,“你知道吕不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