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若父皇能感念他的孝心,将皇位传召于他,事情就更加简单了。 他们可不废一兵一卒就得到那个让他梦寐以求的位置。 帘后的人动了动,他似偏了偏头,虚弱开口,“老五,你哭什么?” 傅决咬唇,将头深深埋下,他紧握着双拳,肩膀因为忍耐而颤抖不停,哽咽的声音中有着恰到好处的悲伤和隐忍,“儿臣,心疼父皇。 都怪儿臣没用,未能保护好父皇,竟让父皇遭遇如此凶险,儿臣,不孝啊!” 看着低低啜泣的傅决,傅凛眼中闪过一丝讥讽。 建明帝沉默了一瞬,才低低道:“无事,不怪你,咳咳……” 建明帝气息不稳,咳了起来,似是牵扯到了伤口,疼的闷哼起来。 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心里只想着,陛下您可省省力气吧,别说这些没用的,遗诏要紧。 陛下将皇位传给谁,他们就扶持谁。 可千万别像话本子里写的那般,皇帝临终之前的最后遗言是“传朕旨意,将皇位传于……” 如果建明帝也敢将话说一半,留给他们一个乱摊子,他们就要收回刚才所有的伤感,大殡之日他们面上哭,心里也一定会将他骂个狗血临头。 “陛下勿动心神,喝些参汤润润嗓。”御医连忙奉上参汤,由沈皇后接过。 沈皇后虽传召蒋贵妃等人入皇帐,但依旧只让他们候在外帐,内帐只有沈皇后和几名御医忙碌着。 沈皇后坐在榻边,轻轻搀扶起建明帝,服侍他服下参汤。 去而折返的蒋贵妃见了,暗暗翻了个白眼。 陛下已药石无医,就算喝上一锅参汤也没用了。 丽妃心里倒是真有些痛,年轻时她很喜欢陛下,喜欢他俊美的容貌,修长的身姿。 可再好的颜色都会衰败,他们的年纪越来越大,她对他的爱慕也越来越淡。 有闲余时间她宁愿做做指甲,也懒得备上两样点心去乾坤殿探望他。 可此时想到今日以后,便是天人永别,回忆起曾经的点点滴滴,她心中骤然抽痛。 虽说她当年是因为皮囊而倾心于他,可谁说爱脸就不是真爱了,她为他动过的心从不掺假。 众人都默默跪着,只等着建明帝喝下一碗吊命参汤,便道出对大梁至关重要的最后一句话。 “嘶,好苦啊。” 众人愣了愣,生死关头还抱怨参汤苦,做皇帝的真是太矫情了。 “陛下可要吃颗蜜饯,或是喝杯糖水?” “不必了。”建明帝咳了两声,虽沈皇后道:“朕有些饿了,想吃鸡汤面。 对了,再让厨子给朕放两个鸡蛋,切记,朕喜欢吃糖心蛋,别放香菜,朕不喜欢。” 众人:“……” 说好的最后一句话呢? 这是回光返照了? 蒋贵妃和丽妃相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疑惑茫然,这才确信自己没做梦。 丽妃试探着开口问道:“陛下,除了鸡汤面,您还想吃什么?要不要喝一碗猪蹄汤?” “不要!”几乎是不经思考的回答,“以后不管是猪蹄汤还是排骨汤,朕都不想喝了。” 虚与委蛇的日子已经到头了,以后他再也不用勉强自己的胃口了。 众人愕然,建明帝的声音虽虚弱,但这听着如何也不像病入膏肓的将死之人啊! 蒋贵妃诧然问道:“陛下,您没事啊?” “你希望朕有事?” 熟悉的反问语气让蒋贵妃心中一慌,忙道:“自然不是!只是刚才您明明……” 他们虽未能进内帐,可内帐的帘子并未放下,在御医为建明帝疗伤时,他们明明看见建明帝的心口处正汩汩的冒着血,瞧着格外的凶险。 而御医也对着沈皇后重重叹了一声,轻轻摇头。 陛下明明该不行了才对,哪里来的气力说这些话? 同样震惊的还有谢昆,只他在惊讶之外更多的是惶恐。 身居高位,直觉与头脑一样重要。 而他现在便有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 建明帝抬抬手,沈皇后会意,将床上的纱幔尽数挑开,得以让众人清晰的看到的建明帝的面容。 建明帝的脸色有些苍白,嘴唇也失了血色,但那双幽深的眸子冷光熠熠,精明如往昔。 傅冽心中没有那么多弯弯绕,只红着一双眼,难以置信的问道:“父皇,您不是被魏岳那个奸贼刺中心口了吗?儿臣刚才明明还瞧见御医为您疗伤……” 那是利剑的贯穿伤,比起箭伤还要严重。 见傅冽红了眼圈,建明帝目光微微一软,他的皇儿们也不都是些冷酷无情之辈。 “温凉,出来吧。” 建明帝语落,一道谪仙般俊逸的身影在众人愕然的视线中走出内帐。 “温凉!你怎么会在这!”仇人见面本就分外眼红,特别此时他们皆跪伏在地,而温凉却负手立在他们身前,让傅决有种臣服在温凉脚下的感觉。 建明帝虽未被魏岳刺伤,但也动了火气,没有力气解释太多,索性便让温凉来说。 可显然,这个人选他找错了。 温凉只漠然的与傅决对视,全然没有解释的意思。 面对惜字如金的温凉,建明帝没有办法,只能无奈道:“小陈子,把人抬出来!” “是,陛下。” 陈总管领命,找了两个侍卫从内帐中抬出一名男子。 男子上身赤***前缠着厚厚的绷带。 蒋贵妃惊呼一声,忙捂上了眼睛。 丽妃却皱眉道:“这不是魏岳吗?” 听丽妃这般说,蒋贵妃也不再扭捏,忙抬起脸望了过去。 躺在架上的人虽双目紧闭,气如游丝,但的的确确是魏岳没错。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