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温凉摘下覆在眸上的丝带,身后不绝的抚掌称赞声没有入他耳中半分,反是女子轻轻唤的那一声“阿凉”如石子般咚的一声投入了他的心湖中。 如霜似雪般的眸光刹那间霜雪消融,墨眸深处荡起涟漪,开遍锦绣繁花。 宋老夫人身子一颤,被宋大夫人手疾眼快的扶住,“母亲,您怎么了?” “他……她……”宋老夫人抬起手,微颤的指尖指向温凉,嘴唇轻轻喃动,却说不出第二个字。 若说温凉的轮廓风华有七成像她的父亲薛大将军,那他那双缀满柔光的眸子便有九分像瑶儿! 像一个人是偶然,那么像两个人呢? 曾经飞速掠过的某个念头再度被宋老夫人拾回,也许那并不是她的臆想…… “阿凉,我刚才都看到了。”顾锦璃弯唇而笑,眼中盛着满满的爱慕和骄傲,她压低了声音,小声道:“我家阿凉真厉害。” 温凉拉起她的手,笑容虽不算绚烂,但淡笑中却带着足以溺死人的温柔。 箫拓站在两人身边,一时无言。 这场比试似乎还没结束吧? 大梁这单方面庆贺是怎么回事? 箫素走过来,从柳枝上取下那支步摇,轻柔的整理着金雀的尾羽,语气含着埋怨,“你们男子都是一样的粗犷,好好的步摇竟被你们拿来做了箭靶子,这叫暴殄天物懂不懂! 臭男人,真讨厌!” 箫素说完,对着箫拓做了一个鬼脸,便将步摇送还给了玉华公主,一脸认真的道:“下次再有男人抢咱们首饰,咱们就把他们的马刷成彩色的,让他们也体会体会心疼的感觉!” 箫素这一番话说的娇俏可爱,逗笑了众人,还不动声色的为箫拓解了围。 箫素心里清楚,论箭术箫拓不是温凉的对手,再比下去也不过出丑罢了,倒是不如趁早收手,还能剩下些体面。 玉华公主接过步摇,将其重新插入发中,笑着道:“嗯,你说的对,男孩子什么的最讨厌啦!” 玉华公主笑得单纯无害,双眸弯成月牙,遮住了狡黠的光。 不就是装可爱嘛,谁还不会啦! 温阳看得分明,轻轻抿了抿唇,这个丫头还是那么会演。 建明帝龙心大悦,狠狠夸赞了温凉与箫拓一番,什么少年英才、龙章凤姿、国之栋梁,好话就跟不要钱似的往外说。 众臣也跟着附和,只他们心里明镜似的,这些话其实都是说给温公子听的。 众臣随着建明帝折身回殿内,傅凛这才得空,瞪着周荣低声叱道:“你刚怎么回事?” 周荣对这个王爷姐夫有些打怵,忙解释道:“姐夫,我真不是有意的,刚才我是被人突然撞了出去,我感觉就是五殿下。” 现在想想,他当时站的位置离傅决很近。 “行了!”傅凛不悦皱眉,“既是没有证据,便不必再说。 就算是有人害你,也是你自己防备不善,以后做事小心些!” 傅凛心情复杂沉闷,对待周荣自然没有耐心。 温凉的优秀,父皇的偏宠,这些都宛如有毒的刺,扎的他心尖生疼。 傅决更不必说,整个人都沐浴在妒火中。 只想着待他有朝一日登上帝位,第一件事便要将温凉一家尽数除掉,方才能解心头之恨! 建明帝嘴角高扬,朗声而笑,可见其心情美妙。 温凉可真是太给他长脸了,试问这样的才学相貌,储君之位舍他其谁? 若不是想给北燕人留些颜面,他还有一肚子的夸赞没说出来呢。 “季尚书……”建明帝笑着唤道,声音极其温和,可季尚书却打了一个寒颤,冷汗瞬间打湿了衣裳。 “是,臣在。”季尚书起身行至殿中,他将头埋得极低,是以无人看见他惨白惨白的脸色。 “朕听说礼部早在多月前便为朕筹备了贺礼,现在可能呈上来了?” 温凉赢了北燕,现再将礼部的贺礼呈上来,正好可以挫一挫各国的锐气,让他们见识到大梁的盛世景象。 季尚书有些腿软,上下牙齿不停打架,硬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当他发现各州花草枯萎时,登时吓的三魂七魄丢了一半,忙找女儿商议。 寒烟虽说会尽力补救,可他自己心里清明,此事牵连甚大,不但会扫了陛下的兴致,只怕更会有贼人趁机生事。 若真因此传出陛下德行有亏,只怕不仅是他,就连二殿下和寒烟都会受到牵连。 季尚书深吸了一口气,咬紧了牙关。 大不了他全部认下,只要能保全陛下的颜面,陛下应该就不会迁怒二殿下了。 季尚书暗下决心,他起身抬头,正要开口,殿门外却忽然传来女子轻柔但坚定的声音。 “父皇,大梁十四府二百四十州的贺礼在此。” 季尚书愕然转身,便只见季寒烟与沈妩两人抬着一卷堪称巨大的画轴走入殿内。 季尚书脸色微变,忙压低了声音小声道:“寒烟,别胡闹,快下去。” 季寒烟轻轻扬唇,声音明亮,“父亲,女儿将贺礼带来了。” 季尚书闻此是又惊又怕。 礼部的贺礼明明是大梁的锦绣百花,哪里是什么画轴,女儿这般岂不成了欺君? 英国公世子蒋兴冷笑一声,阴阳怪气的道:“礼部这是缺人手了不成,竟然还要劳烦王妃亲自呈上寿礼。” 季寒烟是个性情恬淡的女子,闻此也只轻轻一笑,解释道:“蒋世子莫急,待我为众位解释之后,蒋世子便明白其中含义了。” 沈皇后的目光轻轻落在那副卷轴上,眉心微动,侧眸看向了玉华公主。 玉华公主心虚的抿起唇角,用一种可怜兮兮的眼神望着沈皇后。 沈皇后瞥她一眼,便收回了视线,她倒要看看这几个小丫头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周倩早已从侧门回到了女眷席位上。 顾念两位殿下的情谊,她可以帮衬季家一把,可不代表她愿意为季家冒风险。 顾锦璃的想法虽说算巧妙,但也只是补救之策,若真追究起来,她们这种行为无异于欺君。 若能让父皇满意倒算幸事,反之,可就成了祸事。 傅凇与王爷不一样,傅凇不过是个闲散皇子,可王爷是要继承大统的,她不能冒一点点风险。 傅凛也觉意外,他的视线不受控制的落在季寒烟身侧的少女身上。 少女如兰,兀自幽香,即便站在这金玉繁华的宫殿内,也丝毫不损她半分风姿。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