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只留下一季季悸动! ……。 边行边吟,边吟边饮,声如海龙长歌,笑声朗朗,牵马垂蹬,衣襟微松,长衫翩翩,形骸如浪子,放 旷不羁。 愈去林深处,那一曲洞箫的声音愈是清晰。 踏着草地,穿梭于竹林,循着萧声缓步前去,在绿竹之间擦身而过,曲曲折折的行了数里,转过一棵千年的松树,青青竹林中,是一片绿植如被的草地,而此时,长草已给踏平,平整如一张青绿的地毯。 他站在林边,看了看,牵了青骢马,大踏步跨入草地边缘,随手将马缰扔了,喝了一大口酒,说道:“哈哈,你们继续!我就看看,欣赏欣赏。……嗯,你们继续!”笑了笑,随意说着,举起酒葫芦,又是咕噜噜喝了一大口,自顾就着林边草地,盘腿坐下。 林中草地之上,洞箫戛然而止,立时静寂无声。 阳光透过竹枝叶隙,洒下来,铺在草地上,匍匐的草叶愈显嫩绿。 竹林内有座竹枝搭成的简易小凉亭,亭楣上一块白木横额,横额上书写了三个草字“竹婉亭”,龙飞凤舞,笔锋遒劲,左右两旁门柱上镌了副对联,左边写句“醉里挑灯看剑听琴”,右边写句“醒来阑珊舞刀按萧”。 一个白衣女子坐了亭中一张无背竹凳,身前竹案上,放了一面十四弦的古筝,一柱香盒,其余无陈设,甚是简陋。亭子外面散放着几张竹台竹椅,已是用得久了,给人摩挲得泛着幽幽的暗咖色的微光。竹亭之前,是片较大的空地,地面长草匍匐,厚厚铺在地上,便如一张油绿的毯子。 毯子似的地上,此时却半躺着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年乞丐,胡须花白,手持一支齐眉长的碧油油的竹棍,轻轻敲打着地面,口里哼哼着,似是唱着一曲莲花落,叨叨着,口中念念有词:“有的人跪着,可我躺着,他们、我、你,还有你们,虽是乞讨的姿态非一,但感觉却同。他们跪着,坐着,那是来自于他们的内心。因为,倘若连跪的工夫,躺的工夫,都无了,估计一生的乞讨也便到了尽头。我坐着,我躺着,是适合我的姿态;你坐着,你站着,亦是适合你的姿态。人即如此,各有各的心思,于这一点,你便不必去揣摩了。” 那老乞丐顿了顿,坐了起来,然后歪了身形,跪在地上,将手中竹棍往身前横扫一圈,一道碧色光波过处,游来的青蛇尽皆被赶开,嘻嘻一笑,道:“我今日跪于此,非跪也,是让俺异指丐的虚荣一败涂地;是让俺异指丐的面子,无地自容;是让俺异指丐的虚假,彻底崩溃。俺异指丐非为吃饭而做乞丐,也非为乞丐而去吃饭。若俺异指丐放不下自己的虚荣,面子,虚假,纵然俺异指丐有多好的吃喝,多高的待遇,多令人羡慕的活法,俺异指丐,依旧活在虚荣中,俺异指丐依旧被俺异指丐的虚假所操纵,俺异指丐活着,还有什么真正的自由可言?所以嘛,嗯嗯……” 地面上四面游动着数百条细长的青蛇,一团团纠缠着,毒舌吞吐,作势欲前,却似惊惧于那老乞丐的竹棍,只在四周不停游走。青蛇外围站着一个青年男子,身穿蓝绸青花绣银丝长袍,神态闲雅,手拿长箫,轻轻按在唇边,作势欲吹。 那蓝衫青年见觥几仇旁若无人的走入林中,就着草地,盘腿而坐,愕然之下,箫声立止。 亭中女子见了,微微一笑,道:“有远客驾临,寒舍蓬荜生辉,只是山上无待客下酒之物,殊为怠慢,还请远客莫怪才好。”语音如莺莺燕燕,清脆柔美,甚是好听。 觥几仇哈哈一笑,举起酒葫芦,喝了一口,道:“无妨。” “小女子量窄,不能与远客共醉,深感遗憾,不过,小女子有秦筝一张,不如,便由小女子抚琴一曲,以助远客酒兴,只是,但恐有污远客清听?” “哈哈,妙极,古人以汉书下酒,嵇叔夜以广陵一曲伴死,我却以你之琴助酒兴,好好好,……愿闻雅奏。”觥几仇视眼前草地上的蛇与人如无物,顾自饮酒,竟是与亭中女子 一问一答,相谈甚洽。 亭中女子嫣然一笑,不再多言,起身换了一炉熏香点上。然后,将长长的云袖慢拢至腕下,轻抒素腕,“叮咚”,“叮叮咚咚”的调了几声,然后侧耳倾听了一会,对草地上站着的那青年柔声说道:“蓝儿,你去将远客带来的那位朋友也请下来罢。”说完,指尖轻轻拂过琴弦,叮咚叮咚一阵脆响。 那个叫蓝儿的青年听得,忙收了长箫,腾身而起,飞到高高的竹枝上,向竹枝上一只驻足多时的鸟拱手一礼,恭敬说道:“我家主人有请远客,请!”站在竹枝上,肃然恭立。 那只黑身白头的赤额鸟见了,仰头长鸣一声,振翅扇动了一下,变作人形,腾身离开高高的竹枝,落足于地上,站在觥几仇身左,腰悬冰火柳叶刀,素衣翩然,白发俏面,额间血印若隐若现,眼眸冷寒,正是焰霓裳。 她冷冷看了一眼觥几仇,见觥几仇顾自盘腿坐着喝酒,并不理会她,遂轻轻哼了一声,亦是不再理会觥几仇,静静站在草地边缘,冷眼看着亭子里的那个抚琴的白衣女子,不发一言,面如寒霜。 那女子见焰霓裳冷目俏面,微微一笑,十指轻动,弹了起来,“叮叮咚咚”的琴音击节而起,随即抚琴低唱: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