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责任-《第一重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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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脱下,也因为他。

    父亲在儿时的唐浪的印象里,其实并不好,他是个酒鬼,喝醉了就打唐浪的母亲,直到母亲因病重离开,他彻底成了光棍,喝醉了只能倚在床边喃喃自语。

    他清醒的时候,应该是唐浪最开心也是最恐惧的时候。开心是因为他讲他在这片土地上和侵略者战斗的故事,恐惧是,战争,很可怕。

    唐浪父亲提起最多的,不是他冲锋陷阵拿下阵地的事,也不是他被流弹打断三根手指的事。而是一直讲述他的噩梦,梦见他在他的阵地上;梦见他那被迫击炮弹炸成两截的战友;梦见下山去给战友打水,却被敌人狙击手一枪命中头部的排长;梦见趴在沼泽里伏击他们,脸被蚂蟥啃得稀烂的敌军。。。。。。

    从懵懵懂懂到少年,唐浪就是在父亲时而清醒时而昏沉中长大,唐浪的梦想,也希望当一名父亲那样的侦察兵。不过,在他大约十岁的除夕那年,拿着木头枪和同伴这样吹牛后,却被父亲狠狠地揍了一顿。

    从未碰过他一根手指头的父亲,发狂的抽出腰带打得前所未有的狠!没有了母亲,年幼的唐浪只能躲在比自己大三岁的姐姐怀里默默流泪。

    如果不是他生性乐观,恐怕,从此就恨上父亲了。

    但父亲的态度,在他16岁的那一天,终于转变了,主动要送他下山出村去部队。代价是,大他三岁的姐姐的一条腿,没了。她下地干活的时候,踩中了地雷。

    唐浪是戴着红花抹着眼泪离开的。

    从阿姐踩中地雷的那一年,父亲就已经不再喝酒,他每天的工作,就是给那些共和国派出的排雷兵带路,并跟着他们一起排雷。

    一颗被山洪带出来的地雷藏在枯树根下,发现端倪的唐浪父亲本可以翻身躲开,但他依旧全身心的扑下,他死了,他身边一个比唐浪还要小几岁的兵虽受伤,但活了。

    在大漠的唐浪收到父亲离开的消息,没有别的感觉,只觉得,那天大漠的风,很冷,冷得他透不过气。

    十年后,他穿着没有肩章的作训服和红花以及边防首长特批的虎牙军刀回到家乡,没有眼泪。

    迎接他的,是拄着拐杖的阿姐和父亲冰冷的墓碑。

    他要追随父亲的脚步,哪怕有一天,像父亲一样,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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