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我乃路易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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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的疏忽。”红衣主教说:“可是,陛下,依照人们的看法,您还小呢。”事实上,无论是王太后,还是马扎然,都没有让他过早接触外界与政事的意思,他们对他相当纵容,几乎就没对他说,去吧,去吧,好好玩儿吧,让大人们去干那些烦心事儿吧。
虽然曾经是个成人,路易倒从没在意过这个。他还是个五岁幼儿的时候就被母亲抱上了王座,就如旁人诟病的那样,在一六四二年前,法国的权力被红衣主教黎塞留攫取,黎塞留去世后,代为管理这个国家的是他的母亲和黎塞留的继承人马扎然。但他对王太后与马扎然主教并没有什么恶感,越过了幼儿、儿童与少年思维的他很清楚,他现在最为需要的是了解与熟悉这个陌生又危机重重的世界。马扎然与王太后固然重欲好权,但没有他们,周围围上来的鬣狗大概早就将年幼的国王与王弟四分五裂了——有人愿意为你遮蔽风雨的时候,你就别抱怨他忘记给你阳光。
同样的,马扎然主教担忧的也不是国王的奇特认知,他唯一要确定的是有没有人在年幼的统治者耳边说些什么危险的话来影响他的心智,但如果那是国王自身的想法——他倒是很高兴的。毕竟在这个年代,最多的是盲听偏信,不会或不愿思考的蠢货,当然,若是一个农夫,一个商人,甚至于一个伯爵,这都是无所谓的,僭越点说,教会甚至会希望这样的人更多些呢,至少讲经的教士可以少费些口舌与脑子。但一个国王,尤其是马扎然主教扶持与效忠的这位,他宁愿接受一个最终被冷待与流放的结局,也不要和一个不懂得思考与判断的大傻瓜共事。
“不过。”红衣主教语调一转:“今天既然已经发生了这种事情,我也必须提前让您参与到一门新的课程里来了,陛下,我原本没想让您那么早地接触到另一个世界,不幸的是我们的敌人不那么想。”他叹息道。
国王想了想,他有很多问题,但今晚显然不是发问的好时机,“您之前有说这些狼人来自于塞尔维亚。”
“狼人们各有各的特征。”主教解释道:“教士们把它们的皮剥了下来,焚烧干净,它们的尸体就从狼变成了人类的样子,这是波西米亚或是塞尔维亚狼人才有的征象,而且它们的皮毛也要比波兰、匈牙利、莫尔多维亚的狼人来得丰厚,只有俄罗斯的狼人能够与它们媲美,但俄罗斯狼人的皮毛多半都是银灰色的,又厚重,色泽又深只有波西米亚或是塞尔维亚的狼人才会有。”
“那么说这次刺杀有土耳其人的手笔?”
“难说,”马扎然主教说:“也许是英国人,奥地利人,西班牙人,也有可能是法国人。”
“这可不是什么新闻。”路易苦恼地皱眉,波旁的敌人可不少,无论是法兰西以内还是法兰西以外——因为这个令人抑郁的答案,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直到葡萄酒都冷透了,国王举起一根手指,“最后一个问题……玛利.曼奇尼。”
马扎然温和地看着国王:“她是我的外甥女,”然后他说:“也是一个女巫。”
虽然早有准备,但国王还是忍不住低喊了一声:“女巫!一个女巫!主教先生,英诺森八世在一四八四年才发布了声讨女巫的通谕!”
马扎然摊了摊手:“看来您的历史老师相当尽职,陛下,那位大人确实有点讨厌巫师。”他善意地补充道,“不过更令人信服的理由是,当时的圣座与国王们都有点财政紧张。”
“是,”他继续道:“这不是能够公开议论的事情。陛下,很多人都以为我们与巫师的关系犹如水火,但教廷的史书上总有着一些无法被无关人等窥见的机密,虽然很长一段时间以来,除了战争,我不知道应该用何种形容来表达我们与这些异教徒之间的争斗。但您又绝对不能单纯地将其称之为一场战争……我们确实是彼此的死敌,但有些时候,即便是魔鬼,我们也必须和他携起手来跳舞……尤其是……(在这里,他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国王),在我们必须一同面对某个重大危机时,没有经过与接触的人永远也无法想象这三者之间的局势会有多么激烈与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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