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六章 我本鞑人-《龙悦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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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龙更是心下痛极:“师兄说的对,青荷是我的命,岂能做此炮灰?”
说话之间,他望向地上“轩辕剑”,伴随阵阵惨笑,黑黑的发根根变白,两鬓银丝闪闪,如同霜染:“师兄,你觉得我有命活到那一天?”
虞洋一声冷笑,上前数步,走到阿龙近前,贴着他的耳畔,声音低不可闻:“阿龙!何必妄自菲薄?你们鞑人,号称是苍狼的化身,素来坚不可摧,怎会为了区区一个女人,断送一生的信念?”
阿龙震惊在当地,他看向师兄,只觉天崩地裂、日毁月摧,也不会让他如此惊骇。
虞洋却是笑的风轻云淡:“阿龙,你可还记得师尊如何告诫咱们兄弟?那就是:永远不要对任何人袒露后背。你可知道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阿龙怔在当地,彻底无语。
虞洋一声惨笑:“因为,我们都一样,背负着苍狼!”
此言一出,犹如雷电,人人震惊不已。唯独阿龙充耳不闻,一片茫然。放眼望去,心下生疑:“眼前如此英挺的,是不是师兄的脸?眼前如此闪亮的,是不是师兄的眼?恩怨情仇从来不会飘散?撕心裂肺永远不会走远?”
虞洋笑不可抑:“阿龙!我曾比你伤心,比你迷茫!不过你放心,总有一样东西可以为你疗伤,那就是时光。
何况,我不过是个冒牌货,你才是鞑人子孙,货真价实,更该坚韧,更要隐忍。
据师尊猜测,或许你是战争孤儿,被好心的蜀民收养;或许你的父母本来就是南逃的鞑人,不幸死于战乱。
无论如何,一切无可查询,不可追溯,再也不需计较。
你所有的伤痛,师兄都曾身临其境,而且比你有多不少。时间自会亲口告诉你,那些都不重要。唯一重要的,便是过好你的一生,只有那样才能报答你的亲人、你的先祖。
阿龙,事到如今,我只有一事相求,请你认真想一想,当初你有无资格毒害我的爱女?现下你有无资格迎娶我的香悦?”
阿龙茫然望向前方,目光所及,前一刻血雨腥风,这一刻雕梁画栋。那曾经的你死我活,早已湮没,甚至从来不曾有过;这看似的辉煌,水银泻地一般无处不在,重新散落在每个角落。
他宁愿无视现在,他宁愿重回当年,与师兄对弈、弹琴、吟诗、作画,那时候两人脸上都是无比平和的笑颜。
可是,他的心更痛,他更加想不懂:“天地因何变脸?世事因何变迁?”
阿龙一声惨笑:“万里江山如画,不因龙帆高挂。恩怨情仇搏杀,终如夕阳西下。心中执念一荷,此生再也无她。”
眼望阿龙,阿逢的心情无比沉重,他苦思冥想,忽然心底一亮:“父君,以儿臣之见,阿龙即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又是一心一意的情种。他为了香悦,历经了多少生死离别?煎熬了多少晨曦朝暮?期盼了多少日月星辰?饱尝了多少刀光剑影?”
说到此地,话锋斗转:“阿龙,既然你不贪恋万里江山,不痴迷种族之念,一心只想厮守我妹香悦,倘若这是你的真心,倘若这是你的真言,成人之美定是父君所愿。既然如此,阿逢斗胆不畏献计献言,只盼事能两全。”
阿龙大出意外,满面错愕,更不知是福是祸。
虞洋似在意料之中:“阿逢,你倒说一说,如何才能两全?”
阿逢开诚布公,坦诚相见:“阿龙,离开西蜀,留在南虞,咱们齐心协力,共谋华夏统一。”
虞洋闻听此言,果然面露赞许之意,看向阿龙,又生新的期盼。
阿龙闻听此言,只觉血往上涌,喷射而出,势如霓虹,那般耀眼,那般绚烂,那般璀璨。
青荷又惊又痛,只觉浑身血液僵冷,更是肃然起敬:“在南虞,阿龙有出生入死的兄弟,有爱如骨髓的情义,有大展宏图的天地。在西蜀,阿龙只有千疮百孔的故土,只有千锤百炼的熔炉,只有生死难测的前途。放到现代,孰优孰劣,孰好孰坏,明眼人一眼便能分辨出来,何必这般犹疑?何须这般执迷?”
那一刻,青荷只有一个希望,如此渺小,如此卑微,她只盼阿龙和她一样普普通通,而不是忧国忧民的英雄。
这世上,不能爱的人有两种,一个是帝王,一个是英雄。
可是英雄的阿龙,心刀割一样疼痛,血鼓浪一般翻涌,口中低语,愚不可及:“师兄,阿龙不能背叛。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让阿龙背叛。”
言毕,转过身去,涕泣如雨。
青荷如遭雷击,早不知身处何地。
虞洋不出意料,微微一笑:“很好,阿龙。我从来没有逼你,是你主动放弃。”
他的话,本是说的十分温和,可是听在青荷耳中,只觉有生以来从未感受过父亲的如此阴冷。
便在此时,忽觉南风悠悠贯入,笛声骤起,仙乐飘飘,悠悠荡荡,缠绵悱恻,不可抵挡。
那笛声,回旋于荔粤宫的红墙碧瓦,袅袅无尽,穿射耳膜,直透心肺:
“霜雪暴行,寒风骤停。罗衣炫舞,破我长空。
微光幽梦,朝露有情。江湖天远,日月同命。
朝骋白马,夜鸣黄莺。辗转芳心,萦思千重。
飞我虞水,溅我罗裙。移我莲步,落花缤纷。
古水长天,啼雨晨昏。荡寇百里,横扫千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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