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判决书放面前,武康再次说:“被告刘自友,本案证据确凿,你将判死刑。如果拒不认罪,本官会动大刑。与其遭受皮肉苦,倒不如提上诉,届时婺州青天崔公,开堂重申此案。你懂些律法,也是聪明人,知道如何选择。” 四名衙役接过判决书,平放在被告跟前,被告纠结许久,终于签字画押。衙役指导戚家公媳,也画押摁手印,最后呈上判决书。武康双手捧书,站起身挺拔如松,中气十足喊道:“本堂宣判!” 苏军师离开捧哏:“全体起立!” 九娘反应最快,率先从椅子上站起。两衙役强行架起被告,戚老丈、戚秦氏也站起来。崔义玄瞟武康一眼,慢慢离开座位,另外两只老狐狸对视片刻,也都站了起来。 抑扬顿挫声音响起:被告刘自友,男性,三十二岁,家居婺州城兴街。犯故意杀人罪,罪名成立,依《永徽律》之《名例律》,判处斩刑。一不是贵族出身,二无官职在身,不符“八议”范畴。着即刻收监,待秋后问斩。 衙役将刘自友摁倒在地,绳索加身五花大绑。 判决继续宣读:“被告、原告如若不服,可于十日之内,向婺州正衙上诉。上诉期间,原告不得离开婺州城。死者已验明正身,凶器已然在档,应尽快入土为安。戚家暂停丧,等待最终判决。现在本官宣布,退堂!” 戚老丈、戚秦氏磕头如捣蒜,一个劲的道谢。武康寻思着,既然崔大佬在,必须作秀一番。于是走下判官台,亲自将戚老丈扶起,虚扶戚秦氏。 脸上笑容如春风,和颜悦色道:“崔公三令五申,身为婺州官员,必须尽职尽责,保一方安宁;必须秉公断案,清一方江河。这是本官分内之事,当不得如此大礼。回去好好过日子,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本官。” 此言一出,背后三声冷哼。一声是老崔的,鄙夷中带着亲切,两声是赵别驾、白司马的,鄙夷中带着鄙夷。戚老丈老泪纵横,断断续续道:“武参军公务繁忙,老朽小事岂能叨扰?” “诶!此言差矣”,武康板着脸纠正:“崔公曾教导我,民生无小事,百姓大于天。崔公还言,身为婺州官员,家事国事天下事,必须事事关心...” 两声冷哼如期而至,两只老狐狸的。一声咳嗽老崔的,终于受不了肉麻的马屁。武康停止拍马,和戚家寒暄片刻,安排仵作套上牛车,送尸体和戚家人离开。戚家人又跪在九娘面前,感谢她的大恩大德。 衙役齐动手,把刘自友压入死牢,等候秋后处斩。前些天大赦天下,牢房现在还空着,刘自友有幸成为,婺州大牢第一家房客。吩咐衙役驱散吃瓜群众,回到书案前忙活,把证词、判词等归类,加盖司法参军印。 衙役们纷纷离去,三个老狐狸衙门口寒暄,九娘欢快跑到书案后,嘻嘻笑道:“二郎我表现怎么样?这种案子都能翻,我的律师事务所,肯定名满婺州。” 武康哼哼两声,阴阳怪气儿道:“好的很,差点没把我气死!瞧瞧你都干了什么?要是换成其他堂官,一个咆哮公堂,早就轰你...那个,九娘做的不错,要不是你提点,我的第一次坐堂,恐怕以冤假错案告终!” 九娘也哼哼两声,把脚从武康脚上拿开。老崔咳嗽声响,九娘马上低下头,一副乖宝宝样子。老赵、老白已经离开,老崔背着手,上下打量大堂摆设,目光落在四个签筒上。 片刻后来到书案旁,看着鹌鹑状小女儿,无奈叹口气了,满是疼惜说了声“胡闹”。然后锐利目光看向武康,厉声呵斥:“武变之,你胡闹!瞧瞧你都干了什么?” 两人吓的猛哆嗦,九娘刚想说话,老崔眼刀瞪回去,劈头盖脸训斥武康:“你那些小聪明,搞些高桌子、高板凳得了,衙门里的摆设,是能随便动的吗?万一逾制了,祸事就来了!这些斗是怎么回事,竹签又是怎么回事?” 武康看了看签筒,嬉皮笑脸道:“崔公容禀,是这么回事。百姓有很多小纠纷,买家说卖家的‘斗’小,说卖家的‘尺’短,卖家则坚称够数,这一来二去的,把官司打到司法衙门。” 崔义玄脸色渐缓,武康继续道:“每次都要找斗、尺,一来麻烦,二来咱们找到的,也未必标准。所以我建议郑参军,打造四个标准的斗,打造一尺长的竹签。再有这样的纠纷,直接对比就行了,公平公正合理。” 老崔不置可否,继续问道:“这些东西,还有其他意义吧,都和老夫说说。如果有道理,老夫在婺州推广,并上书长安。” 武康不再保留,把签筒的含义和盘托出。老崔再瞟他两眼,背着手迈着四方步,悠悠哉离开司法衙门。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