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站班衙役整齐呼喊“威、武”,手中水火棍就像蒜锤,整齐有节奏捣着地板。这是审理案件开场白,起威吓、震慑作用,类似于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口号。 开场仪式效果不错,老叟、妇人止住哭泣,不断抹眼泪。接下来,进行问案套路第一步,查问事主双方,确认原告、被告。惊堂木再响,武康高声道:“被告,亮明身份!” 东面青年拱手行礼,自我介绍道:“参军容禀,我叫刘自友,今年三十二,家住中城区兴华街。在东明大街有家店铺,经营布匹生意,名叫自友布莊!” 武康看向原告方,淡淡说道:“原告亮出身份、死者身份,与死者的关系,原告之间的关系。” 老者老泪纵横,颤巍巍见礼:“参军容禀,我叫戚永浙,今年五十二。死的是我家中独子,叫戚义仁,今年二十四岁...这是我家儿媳戚秦氏。” 戚秦氏...咋这么耳熟呢?武康咋咋嘴,没好气儿看向九娘,打着官腔问:“堂下讼师,姓谁名谁,家住何地,报与本官知晓!” 噗的一下折扇合上,九娘手持折扇抱拳,祭拜上香似的,不卑不亢道:“某姓武、名崔士、字唐镜,家住婺州城、金华大道中段。州衙外东明大道,大唐律师事务所,就是武某的产业!” 武崔氏...我的妈,这是人命大案庭审现场,不是洒狗粮的地方!还有,你咋不叫方唐镜呢? 懒得搭理她,眼角余光瞟后门,狗头军师还没来,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进行流程第二步:“两造俱在,符合开堂原则。原告呈上状纸,原告戚永浙年迈,左右赐座!” 两衙役应诺,一个去后衙搬凳子,一个来到戚永浙旁边,接过状纸呈上。武康正想看状纸,听到九娘咳嗽,抬头看过去。顺着她目光,落到衙役搬来的凳子上...什么意思啊,你也想坐?站着吧你! 埋头继续看状纸,就听门外衙役高声喊:“婺州刺史崔公、别驾赵公、司马白公,前来旁听断案!” 嗯?这仨老家伙怎么来了,是听到登闻鼓响,过来监督我吗?武康不敢耽搁,示意衙役搬太师椅,来到大堂中央相迎。吃瓜群众两边分,三位大佬迈四方步进来,武康赶紧抱拳见礼:“司法参军武康,见过崔公、赵公、白公。” 衙役们搬来椅子,站班衙役往门口挪,衙役把书吏书桌搬开,三把椅子放正堂两边。等书吏落座,崔义玄说道:“老夫自任婺州刺史以来,第一次闻登闻鼓响。武参军务必慎重,务必断好此案!” 老崔坐上太师椅,看到手拿折扇的九娘,脸上登时阴云密布,鼻下长须轻微颤抖。武康嘴角闪过坏笑,干咳两声,煞有介事吩咐:“左右,给讼师武崔氏,也搬个太师椅。” 此言一出,崔义玄那张老脸,由阴云密布,直接黑成锅底,胡子抖动弧度更大。赵别驾、白司马对视一眼,眼中闪过戏谑。 九娘狠剜武康一眼,再次上香式抱拳,咬着银牙解释:“武参军容禀,崔士之‘士’,为士人之‘士’,并非姓氏之...” “够啦”,崔义玄一声厉呵,瞪着武康喝道:“休要磨蹭,继续断案。” 武康点头应诺,瞄了眼委屈的九娘,心说你爹不让你坐,可别记恨我啊!重回座位正襟危坐,仔细审阅原告状纸,越看眉头皱的越紧。心说这案子太简单了吧,九娘竟然做原告讼师,这不给自己找罪受吗? 读完最后一字,武康抬起头,看着泪流满面戚秦氏,斟酌片刻后问:“戚秦氏,你在状纸上说,昨天戌时,你家小郎的拨浪鼓,不小心扔进刘家。你夫郎不忍小郎哭闹,翻墙去刘家拣拨浪鼓。本官问你,是也不是?” 戚秦氏啜泣点头,断断续续说:“武公说的是,宝儿哭闹厉害,郎君翻墙...” 惊堂木响,武康板着脸呵斥:“本官问话,你只需要会答‘是’,或者‘不是’,切莫多言!” “本讼师有话”,九娘唰的展开折扇,不卑不亢道:“《永徽律》言,主管断案时,应耐心倾听两造辩词。问案要有理有据,不能拘泥于格式,更不能以言语、动作,干扰两造辩词。武某斗胆,请武参军决断!” 这话差点儿把武康噎死,这是在教训我吗,岂有此理啊!怪不得官员讨厌讼师,我都不待见了!崔义玄呼吸更重,胡子抖的更剧。另外俩老狐狸,眼中戏谑更浓。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