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阴曹地府-《掌舵人之城市暗涌》


    第(2/3)页

    “这话该俺问你,你不是俺叔请来的师傅么,你咋也来这里咧?”

    刘念道心头一沉,感觉自己这时候遇上的,要比他想象的严重的多,立刻警惕地反问白福根,“这是哪里?”

    “阴曹地府呀……”

    阴曹地府?

    刘念道听到这四个字,心头就是一跳,再打量一下眼前的白福根。怎么回事,难道我已经死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里面一定有蹊跷,一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刘念道刚想到这儿,白福根突然“啊”地发出一声惨叫,就见白福根的肚子像球一样鼓了起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越鼓越大,紧跟着,衣服“刺啦”一声胀破,露出里面薄如面纸、几乎透明的滚圆肚皮,肚皮下面,似乎还有东西在不停蠕动,就这样,肚子依旧在不停胀大着,白福根的惨叫声更烈。

    没持续多久,白福根的肚皮“嘭”地发出一声惊人的闷响,像胀破的皮球一样四散炸开了。

    污秽四溅的同时,从白福根肚子里拱一颗狐狸脑袋,差不多狗头大小,黄眼珠,一张诡诞的狐狸脸露出人一样的阴恻笑容,毛发上全是猩红的血污。

    饶是刘念道见多识广,也从没见过这样荒诞骇人的场面,登时倒抽一口凉气,忍不住向后退了几步。

    这时候,那只狐狸脑袋向外一挺,比狗小一号儿的身子也从白福根肚子里钻了出来,全身血红色,没等刘念道反应过来,借助白福根的身体“蹭”地向上一窜。

    刘念道就觉得眼前红光一闪,一张满是尖牙利齿的狐狸嘴已经快要咬成他的脖颈子。

    刘念道毕竟是从大风大浪里跌怕滚打过来的,眼前这一幕,虽然荒诞离奇,但无论处在怎样一个环境之下,他的反应速度都是第一位的。

    没等红狐狸咬到他的脖子,身子快速向后一仰,与此同时,抬起拳头砸了过去,咣地一下,不偏不倚,凌空击成了红狐狸的大脑袋,红狐狸吱扭一声,跌落在地。

    骨碌碌滚了几下以后,红狐狸一窜身子,从地上跳了起来,扑棱棱一抖身上的泥土和血污。

    有道是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刘念道这时候跟本就不去想那么多,见状,一个箭步冲过去,抬脚就踢。

    就在这时候,从刘念道身旁传来“噗通”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倒在了地上,刘念道下意识扭头一看,就见白福根仰摔在地,就在他看过去的这一瞬间,白福根那具鲜血淋漓的身体居然化成了一团黑雾,紧跟着,像被风吹散了似的,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眼前这一幕,简直诡异到了极点!

    刘念道顿时一愣神,脚下踢出去的速度跟着慢了半拍,那只红狐狸趁势朝旁边一闪,刘念道一脚落空。

    不等刘念道把脚收回,红狐狸纵身跳起,刷一下,很诡异地,居然消失在了刘念道的视线里。

    还没等刘念道弄明白怎么回事,觉着左手腕一疼,触电了似的,一股麻痛感瞬间传遍全身。

    刘念道忍不住“啊”地一声大叫,低头一看自己的左手腕,竟然已经被红狐狸死死咬住,自己居然没看到这畜生是怎么扑近自己的。

    因为吃疼,刘念道大怒,不顾手腕上的剧痛,手掌反方向一拧,五根指头钢钩一样“啪”地扣住了红狐狸的脖子,右手随后赶到,两只手像两把大铁钳似的,死死卡住了红狐狸的脖子,紧接着,双臂一叫劲儿,把红狐狸整个儿身子抡起来,像摔麻布片似的,朝地上狠狠摔去。

    扑地一下,砸在地上的红狐狸居然化作了一团红烟,瞬间消失,刘念道愕然地摊开手掌,看着手里弥留的几缕残烟又是一愣。

    就在这时候,远处传来王草鱼的喊叫声,“救命呀,秉守叔,快来救救我呀。”

    听到王草鱼的呼救,刘念道突然发现眼前好像亮了一点儿,不再是乌起码黑的,四周光线也好了很多,感觉这时候就像在傍晚时分。

    刘念道这时候依旧弄不明白这到底怎么回事,不过王草鱼的呼救声倒是挺真切的。朝四下辩了辩方向,发现声音是从村东头儿传来的,刘念道拔腿朝村东头儿跑去。

    拴马村村东头,有块不算大的平地,平地上长着几棵老柿子树,柿子树下有几条石头凳子,看样子是村里人聚会聊天的地方。

    这时候,在两棵柿子树下捆着两个人,一个是王草鱼,一个是白月山,在他们面前,分别放着一口大缸,在他们身旁两侧,还有两只小狐狸,这两只小狐狸像人一样站立在石头凳上,在它们“手”里,分别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尖刀,似乎正准备划割王草鱼和白月山的喉咙,看样子是想给他们两个割喉放血,他们面前放置的大缸应该就是接血用的。两个人这时候奋力挣扎,王草鱼一边挣扎一边喊叫。

    刘念道见状大怒,这些个畜生,还真成了精了!

    人还没跑到跟前,刘念道冲两只小狐狸大吼一声,“你们找死!”

    两只小狐狸被吼声吓的一哆嗦,朝刘念道这里看了一眼以后,扔掉“手”里的刀子,一匍身趴在地上,夹起尾巴,几个起落跑没影儿了。

    刘念道用最快的速度跑到了王草鱼和白月山跟前,检查了一下,见他们没事,这才松了口气,本想捡起两只小狐狸丢下的刀子割断绳子,没想到捡起来一看,刀子竟然是纸糊的。

    这时候王草鱼带着哭腔着问刘念道,“秉守叔,你去哪儿了,我们两个差一点就被杀了。”

    刘念道走过去,一边帮他解绳子一边说:“我还想问你们呢,交代你们两个在院里等我,你俩怎么跑这儿来了。”

    白月山接嘴说道:“我们在院子里等了一会儿就睡着了,醒来以后就被捆在了这里。”

    “什么?我们?”刘念道突然停下了手儿,转身走到白月山和王草鱼对面,疑惑地看了看白月山,又看了看王草鱼。

    王草鱼见刘念道不再给他解绳子,挣扎着叫道:“是我们呀,怎么了秉守叔,快给我们把绳子解开呀。”

    “没怎么……”刘念道低头沉吟了一下,又走过去继续给王草鱼解绳子。

    给他们两个解开绳子以后,白月山对刘念道说道:“刘师傅,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家吧,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我估计您也饿了,走,回家吃饭去。”

    “好吧,我还真的饿了。”刘念道看了白月山一眼,很爽快地答应了。

    随后,王草鱼和白月山走在前面,刘念道跟在他们两个后面,谁也没说话,不大会儿功夫,来到白福根的家门口。

    这时候,白福根的家里跟刘念道刚才看到的不太一样了,屋子里虽然还是一盏昏黄的油灯,但里面没那么多人了,灯影之下,似乎只有白月山老婆一个,没见着福根儿的老婆,估计在里屋躺着。

    王草鱼和白月山抬脚走进了院里,不过,刘念道却站在门外迟疑了一下,王草鱼回头看了刘念道一眼,“秉守叔,你怎么不进来呢?”

    刘念道抬手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茬儿,对王草鱼说道:“草鱼哥,我突然想起件事,你过来,我跟你说一下。”

    “什么事?”王草鱼不解,抬脚从院门出来,就在这时候,刘念道抬起一拳,猛地砸在了他脸上。

    王草鱼顿时“嗷”地一声惨叫,刹那间,王草鱼那张脸居然变成了一张狐狸脸!

    白月山见状,立刻须发皆张,整个人都狰狞起来,恶狠狠问刘念道,“你怎么识破我们的?”

    刘念道冷冷一笑:“我听说畜生只说官话,不说方言,果然是真的,王草鱼和白月山满嘴方言,根本不会把‘俺们’说成‘我们’,你们俩个畜生,一口一口‘我们’,当刘爷我是聋子么?”

    白月山闻言,怪叫一声,二话不说朝刘念道扑来,刘念道早有防备,抬起一脚,嘭一下把白月山蹬翻在地,就在白月山摔在地上的那一瞬间,身子由人忽地变成了一只狐狸。

    这时候,顶着那颗狐狸脑袋的“王草鱼”朝刘念道扑了过来,刘念道抡起一拳,再次砸在了那张狐狸脸上,“王草鱼”再次惨叫一声,双手捂着脸朝后倒退了几步。

    刘念道忿忿地大骂了一声,“你们这些该天杀的畜生,敢来蛊惑刘爷,今天一个也不放过你们!”说着,刘念道从裤腿里蹭一下拔出一柄短剑,明晃晃的剑身像道闪电似的,在刘念道手里陡然一亮。

    这把短剑,曾经的主人是萧十一,在抗击八国联军时,萧十一首先战死,因为刘念道的两仪阴阳剑当时已经遗失在古墓里,萧老道就将这把短剑转送给了刘念道,因为这把短剑上面有着刘念道太多太多的回忆,自打萧老道也战死以后,一直被刘念道贴身藏着,从没用过。

    这把短剑在*期间,给红卫兵抄家时抄走了,至今下落不明。

    或许因为这把短剑杀人无数,上面煞气极重,当刘念道把短剑从裤腿里拔出来的那一刻,两只假冒王草鱼和白月山的狐狸顿时变成两团烟雾,瞬间散去。

    与此同时,刘念道眼前突然暴亮,四下里,强烈的光线照的他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赶忙把眼睛闭了起来。

    等眼睛适应过来以后,缓缓睁开眼皮,这才发现,他自己这时候居然站在山崖顶上,山风吹过,周身一阵寒意。

    回头再看白福根家院门的位置,院子房子都不见了,下面就是那条上百米深的山谷,只要自己再往前迈一步,直接一脚踏空,摔得粉身碎骨。

    刘念道朝漆黑深壑的谷底看了一眼,顿时一阵后怕,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这事儿,还没完……

    刘念道没挪地方,一屁股坐在山崖边儿上,愣愣地看着眼前深壑的山崖前思后想,也就不大会儿功夫,想明白自己是怎么着了这些狐狸的道儿。

    从张寡妇家套间出来时候,鼻子里闻到外间屋的气味和套间屋的气味不太一样,套间屋里那股气味儿,现在想想,应该是狐骚味儿,这种气味能够迷惑人的心智。

    成精畜生迷人心智的方法一般可分为三种:第一种是叫声,第二种是气味儿,最后一种是眼神。

    例如,半夜走在路上,听到身后有人喊你名字,或者听到有人在唱歌,当你回头一看,发现身后并没有人,可等你把头转回来的时候,眼前的景色就变了模样,即便没有变模样,在你听到声音回头的那一刻,已经着了道儿。

    气味儿这个,就更明显了,一般都是迎面刮来一阵怪风,风里裹挟着一股和周围气味不太一样的怪味儿,这时候你只要用鼻子一闻,立刻就会着了道儿。

    至于最后一种,眼神,这是成精畜生最初级别的迷惑方式,因为这方法有一定的正面性和主动性,意志力强的人很难被迷住,只有道行不算深的畜生才用这方法。

    此时此刻,刘念道觉得拴马村这些怪事,应该都是成了精的狐狸所为,而且还不止一只狐狸,很可能是张寡妇供奉的那只狐仙,见张寡妇死的凄惨,拖家带口来给张寡妇报仇了。

    刘念道在山崖边上没坐多久,他这时候担心王草鱼和白月山一家也会出事,自己都能着道儿,又何况他们呢。

    刘念道从地上站起身,他这时候发现自己给红狐狸咬成的左手腕疼得钻心,就像上面有根钢丝可劲儿往自己肉里勒似的,又疼又胀。

    然而等刘念道反复检了一下手腕,却是完好无损,就连给红狐狸咬出的牙印也不见了,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与此同时,刘念道还发现自己左手腕上好像少了点儿什么,究竟少了什么,一时间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忍着疼从山崖上下来以后,刘念道把短剑藏回裤腿里,弯腰在路旁捡了块鸡蛋大小的石块,攥在手里朝白福根家走去。

    来到白福根家门口儿,刘念道没着急进门,探头朝院子里瞅了一眼,就见院子里没人,房门敞开着,白月山的老婆胡氏正坐在房门口一个小凳子上,手里拿着针线,正在做衣服,好像是给福根老婆肚子里的孩子做的。

    刘念道把手里的石块丢进了院子里,石块落在院子里被地面反弹,扑扑跳了两下,与此同时,惊动了门口的胡氏,胡氏一抬头,见是刘念道,连忙放下手里的针线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刘念道放心大胆地抬脚进了远门,问胡氏,看见王草鱼和白月山没有。胡氏一脸疑惑地说,“不是跟你一起去张寡妇家了嘛。”

    刘念道闻言点了点头,转身离开,朝张寡妇家走去。路上,他又捡了块鸡蛋大小的石头。

    来到张寡妇家门口,就见王草鱼和白月山一边儿一个,把门儿似的蹲在张寡妇房门两侧,两个人正在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天,聊的还挺热络。

    刘念道再次把手里的石头扔进了院里,石头再次在地面跳了两下。

    这时候,王草鱼和白月山同时发现了刘念道,两个人愕然地从地上站起身,王草鱼傻傻地看着刘念道问道:“秉守叔,你不是在屋里么,咋跑外面去了?”

    刘念道见石头扔进院里没事,抬脚走了进去,笑着对王草鱼说道:“叔会变戏法儿。”说着,刘念道问王草鱼,“我进到屋里以后,你们是不是就没看到我出来?”

    王草鱼和白月山两个同时点了点头,在他们脸上依旧保留着那份愕然。

    刘念道又问,“从我进屋到现在,大概过去多长时间了?”

    白月山回答说:“快一个时辰咧,王老哥见你这许久不出来,就想进去看看,俺一直拦着他,没叫他进。”

    刘念道点了下头,“没让他进就对了,我刚才在里面差点儿着了道儿。”说着,刘念道吩咐他们两个,“你们还在这里等着,我再进去看看。”

    听刘念道这么说,王草鱼和白月山两个人谁都没说话,一脸愕然地目送刘念道进屋。

    再次进入房间,刘念道看清楚了,房间里根本就没有套间,之前有套间的地方,放了一张床。这张床倒是跟他自己之前在套间里看到的那张一模一样。这时候,整个房间也没之前那么黑暗了。

    刘念道下意识走到床边,猫腰朝床底下看了一眼。

    这一眼看下去,心里就是一跳,就见床底下,放着一个牌位,一只粗瓷碗和一件血衣裳,那血衣裳上面血呼啦黏糊糊的!

    刘念道伸手把这三样东西从床底下拽了出来,还没等他拿在手里细看,房间里的光线突然暗了下来,就像有人把灯关了似的,伸手不见五指,刘念道心里一惊。

    紧跟着,院里传来王草鱼的大呼小叫,“天咋黑咧,秉守叔,你么事儿吧,秉守叔?”

    “我没事。”刘念道大声回了一句,用血衣裳抱了牌位和瓷碗,快步走出了房门。

    来到院里一看,整个天空再次乌起码黑,与此同时,王草鱼和白月山又不见了,不过王草鱼刚才的喊叫声似乎还在耳畔回荡着。

    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突然间,刘念道感觉自己的左手腕疼痛加剧,与此同时,他发现被他拎在手里的血衣裳不见了,牌位和瓷碗也不见了,猛地觉着身上一紧,往自己身上一看,那件血衣裳,居然披在了自己身上。

    刘念道顿时一阵毛骨悚然,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眼前的景色突然一变,自己居然又站在了山崖顶上,往前再迈一步,就是山谷。

    刘念道赶忙弯腰去拔裤腿里的短剑,却发现身后传来两股难以抵抗的力量,狠狠地把自己往山谷里推。

    刘念道心头一紧,忙给自己使了个千斤坠,两只脚像生了根似的吸住地面。

    抵住那两股力量以后,回头一看,身后竟然站着王草鱼和白月山两个,这时候,他们一人抓着自己一条肩膀,不要命地往前推攘。

    刘念道立刻大喝一声,两个人顿时像被吓着了似的,浑身一激灵,刘念道趁机一转身,电光火石间,一拳打趴王草鱼,一脚踢翻白月山。

    弯腰从裤腿里把短剑拔了出来,霎那间,眼前再次陡然暴亮,等眼睛适应光线以后,四下看看,自己居然还在山崖顶上,不过脚下多了两个人,一个是王草鱼一个是白月山,他们两个这时候仰躺在地上,双眼紧闭,刘念道走过去用手在他们鼻下探了探气,还好只是昏迷了。

    给王草鱼和白月山掐了掐人成,又搓了搓手心,两个人居然不见转醒。

    刘念道一看,这不行,山崖上山风大,地面也凉,两个人躺久了一定会出毛病。

    最后一咬牙,先把王草鱼从山崖上背了下来,好像山崖不算陡峭。

    来到山崖下,把王草鱼放在路边休息一会儿以后,刘念道返回崖顶,把白月山又背了下来。

    不过,等他来到下面的时候,王草鱼的身体居然变成了一只狐狸,再往自己背上一看,白月山的身体也变成了狐狸。

    刘念道大怒,原来自己还在被这些狐狸蛊惑着,抬手把白月山从自己背上掀了下来,王草鱼和白月山的身体顿时化作两团黑烟,消失的无影无踪。

    此时此刻,刘念道几乎快要歇斯底里,快要疯了,这种虚幻的折磨最伤人。

    左手腕上,再次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好像有人正用刀子在上面割口子,不过,刘念道却在手腕上看不到丁点儿伤痕,只是一味的疼。

    疼痛越来越剧烈,刘念道终于大叫一声,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刘念道转醒的时候,手腕上首先传来剧痛,放眼前一看,左手腕上居然给一条白布绫子包扎着,布绫子里面透着血渍。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