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噩梦开始-《掌舵人之城市暗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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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哇,你今晚好好在妓院里和那两个女妓鬼混吧!老子今晚去端你的老窝!”小柳感觉到他离成功不远了,心里十分高兴。

    天色渐黑了,小柳来到了枫林晚酒楼大门对过,坐在马路边,他决定要在这里一直呆到半夜。他要悄悄地守候在枫林晚酒楼的门旁,弄清楚今晚史记可是否仍然留宿在妓院里。如果史记可今晚留在妓院里,那么,他后半夜可以放心大胆地溜进太平间里。

    停尸房里有尸体,每天总是人来人往的,不可能藏贵重物品。而标本室只有他一个人有钥匙,平时也只有他一个人在屋子里,刚才他回到太平间,专门进入标本室。因此,标本室里最有可能藏钱。他现在怀疑史记可把钱藏在标本室里。

    这是一个迷人的月色夜晚,月光照亮了天空和城市的屋顶,连HY市区的霓虹灯都显得不如往日那么明亮。枫林晚的街道上,人流明显多于往常,妓院门前显得热闹非凡。

    他没有兴趣看妓院门前妓女们的表演,也没有心思看街道上女妓们敲锣打鼓的招摇过市的热闹景象。他执着地监视着枫林晚酒楼的大门,一刻也没放松。

    突然,有人拍了他肩膀一下,他吓了一跳,抬头一看,是古先生。

    “古先生,你又来了。”柳浪随口说道。

    “我早就来了,一直在旁边。我要看看那个药材老板长得什么样。”

    “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他刚刚进去,你随后就到了。”

    “他长得什么样?”其实,小柳心里已经完全明白了,他确信那个药材老板就是史记可,但是,他不放心,还是要问一问。

    “一脸横肉,小眼睛,三角眼。”

    “嗯,没错,就是他!”小柳没加思考,脱口而出。

    “怎么你认识他?”

    “不,不认识。只是听你说了他的特征,感觉有点熟。”小柳急忙掩饰一下。

    “从外表来看,他一点不像老板,倒是像个打手,很健壮。”

    “你相信他是药材老板吗?”小柳问道。

    古先生靠近小柳坐在马路边上,望着枫林晚酒楼,沉默了一会儿。

    “我才不关心他干什么的,他就是金店老板和我也不相干。我是担心林巧儿会受欺辱,再次落入火坑。你知道,逛妓院的老板里面有几个好人?女人对他们来说还不如一个宠物,玩腻了随手就抛掉。我是怕林巧儿吃亏。”

    “是啊,你说的有道理。”小柳嘴上附和他,心里想着其它的事情。他在思考今晚怎么进到标本室里。

    “小柳,你为什么总守在枫林晚酒楼的大门口呢?难道你也有什么重要的事吗?”古先生问话打断了小柳的思路。他愣了一会,直截了当回答说:

    “是的,我在找一个罪犯。”

    “什么,你在找一个罪犯?”古先生有点吃惊。

    “有一个人盗窃了金柜,偷了钱,但是嫁祸于我父亲,导致我父亲含冤入狱,我决心把他揪出来。”

    “这么说这个人是枫林晚酒楼里的,是吗?”

    小柳摇摇头没说话。他暂时还不想对古先生说,因为他爸爸老柳曾经告诫他,这件事他只能一个人去办,决不能对任何人说。

    “如果有需要我帮忙,你就对我说好了。要钱我没有,帮助你出把力,出出主意还可以。”古先生显得很痛快地说。

    “谢谢古先生,说不一定以后真会需要你帮忙,但是现在不需要。”

    “那好吧,需要我帮忙时再找我吧。我在HY市第一小学。”

    “哦,我记住了。古先生,你今天见到你表妹了吗?”

    “没有。我进妓院里几次,专点她的名,可是她一直不见我。恐怕她以后也不会再见我了。说不一定哪天,她会离开这里,远走高飞。我一会就准备走了。我出来已经有五天了,该回去上班了。”

    古先生带着无限的惆怅离开了。小柳一个人坐在马路边静静地盯着枫林晚酒楼的大门洞,观察着进去妓院的每一个人。

    从枫林晚酒楼的大门洞里传出一阵吵杂的声音,好像是有人在争吵和打架。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小柳站起身来,向那边张望着。几个打手摸样的年轻人架着一个嘴里不停嚎叫的男子从大门出来,把他推到石阶下面,那个男人重重地摔在地上。那个男子坐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嚎叫:“我要见茉莉!茉莉你出来!”

    “你喊什么?茉莉小姐说了,今后再也不见你了。你赶快滚!再不离开这里,我们哥几个还要再揍你一顿。”

    那个男子30几岁,长得尖嘴猴腮,白皮肉嫩,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看到几个打手向他围了过来,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裤子上的尘土,撒腿就跑。他边跑边回头喊:“茉莉,别以为有个老板包你,你就了不起了!骑马看唱本,咱们走着瞧!”

    那个男子跑远了,枫林晚酒楼大门口又重新安静下来。

    小柳心里想,林巧儿、茉莉,也许史记可要赎的就是她们两人。”

    一直到半夜十二点,街上的人流散去,HY市区的马路上安静下来,他才悄悄地离开枫林晚酒楼,回到家里。

    他相信,这一晚,史记可留在了妓院里,太平间里没有人,他可以放心大胆地钻进太平间里,寻找巨款的线索。

    夜已经很深了。医院的大门已经关上了,看大门的老头呆在收发室里睡着了。小柳没有敲门,他轻轻一跃,从大门旁的墙头翻了过来。医院的病房大楼,灯光都已经熄灭了,医院的大院里漆黑一片。月亮不时穿出云彩,映出他瘦小的身影。偶尔有下小夜班的护士,两人结伴从大走廊向食堂走去。他从食堂门前经过,看到不时有夜班护士从食堂出来往病房的方向走去。他决定后半夜两点多再动手。

    他回到家里时,弟弟们都已经熟睡了。他妈妈正坐在窗前等着他。

    “妈,你怎么还不睡呢?”

    “妈在等你呢。你去哪里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去HY市区了,有点事。”

    “HY市区,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这么晚了,呆在那种地方不安全哪。”

    “没事,妈,你放心吧!我打工的餐馆不也在HY市区吗?”

    “唉,自从你爸爸进了监狱,我们家里可全靠你了。你可不能再出事了,否则我们一家都没法子活了。”

    “妈,瞧你说的,我能出什么事呀!你早点睡觉吧。我还有点事,一会儿还要出去一趟。”

    “孩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呢?”

    “妈,没什么事,你放心吧!你去睡吧。”

    柳浪妈妈回房间睡觉去了。他等到后半夜两点钟,悄悄地溜了出去。

    月亮藏在了云层里,外面漆黑一片,柳浪的身影穿梭在树丛中。他很机敏地翻墙来到标本室的后窗前,用一个前端带弯的细铁丝,拨开了窗户的插销,打开窗户,钻进标本室里。

    漆黑的标本室里阴森森的,透着寒气,虽然是夏天,他还是不寒而栗。空气中浓浓的药味和一股腐臭味道,熏得他喘不出气来,辣得他直流眼泪,周围什么东西都看不清楚。他用手帕捂着鼻子,擦着眼泪,不时地干咳几声。过了几分钟,他有点适应了,他向四处察看着,四周各式各样的尸体标本透出恐怖的气息。

    他瞪大眼睛搜索着,靠近窗户的墙角里,放着一个大木箱子,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这是一个做工很精细、很结实的长方形的红木箱子,箱子上面放着一具女尸和一些人体标本。这个箱子应该是这间屋子里唯一可能藏钱的地方了。

    他战战兢兢地搬开放在箱子上面的女尸和一些标本箱,把箱子盖向上掀开一个缝,一只手伸进箱子里摸索。他幻想着他的手伸下去会抓住大把大把的钞票。但是,他把手一直伸向箱子底下,什么也没摸到。他不甘心,从箱子的一端摸向另一端摸着。突然他的手指被一个毛茸茸的东西给咬住了,痛得他浑身直发抖,他紧忙用力甩动着手,把手抽了回来,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打开手电筒看到他右手的食指被什么东西咬了两个牙印,正在流血,伤口钻心的疼痛。他赶紧用手帕把手指包扎上。

    他用手电筒对着这个木箱子仔细照了一遍,这才发现,这是一个养实验小白鼠的木箱子,箱子的下部有很多圆型的透气孔。通过通气孔他看到一群小白鼠惊慌地躲在箱子的一个角落里。

    柳浪失望地站起来向屋子四周看着,没有任何发现,标本室里除了防腐处理过的尸体,就是标本。看来标本室里是没有藏钱的地方。

    最后,他来到地下室门口,他想下到地下室下面看看,那里是他最后的一丝希望。如果地窖里也什么都没有,那他真不知道还该到哪里去寻找了。当他去推地下室的铁门时,发现铁门上了锁,而且上了两把锁。

    他的心立刻兴奋得像要跳了出来似的,他激动地情不自禁喊了出来:“哇!终于找到了!”

    五年前的一个早晨,他偷偷钻进标本室,为了偷一个玻璃缸,在地下室被史记可抓住打了一巴掌,他现在还记忆犹新。那时地下室的铁门没有上锁。他心想,地下室里除了用玻璃缸装着的人体标本外,没什么其他值钱的东西,不需要安装门锁。现在铁门安上了两把锁,不正是意味着里面藏有重要东西吗?柳浪聪明的脑瓜一下子就看明白了,他不需要敲门砸锁,他现在需要报警,带着警察过来把巨款找到,为他爸爸找回清白和公道。

    想到这里,他把标本室里他搬过的东西又重新恢复了原样,什么东西也没拿,悄悄地从窗户跳出来,再关好窗户,爬上墙头,从墙上翻了下来。

    他悄悄回到家里,躺在床上,兴奋地一时无法入睡。他的眼前不断闪现着地下室的那扇铁门和那两把铁锁。他回想着这几个月他艰难追踪的日日夜夜,他为自己的聪明和智慧而感到骄傲。他想着想着,不知不觉中睡着了。他梦到他发财了,有了很多钱,过着一种富人的生活,他不知觉地笑出了声音。

    “哥哥,起床了!你有什么好事了,做什么好梦了,怎么睡觉时还不停地笑呢?”他的大弟弟柳风把他唤醒。

    “几点了,柳风?”

    “早晨七点了。”

    “哦,该起床了。我还有重要事情要做。”他急忙穿好衣裤,洗脸刷牙。

    吃过早饭后,柳浪决定先去警察局报案。警察局在中山广场,离医院不远。他一大早急匆匆地来到市警察局的大门口,被站岗的警察拦住,不让进,原来时间还早,警察还都没上班呢。

    忽然他想到今天是星期六,是监狱的探视日,应该先去趟监狱,利用探视的机会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爸爸,然后再去警察局报案。

    监狱位于北郊的一个山坡上,离市区有二十里地,柳浪借了一辆自行车,骑了一个小时,来到监狱的探视室。

    老柳在探视室里一看到柳浪的表情,心里就明白了,柳浪一定得到了什么重要的消息,可能还是个好消息。

    柳浪把他在标本室里发现的情况告诉老柳,并且做了简单的分析,老柳听了也觉得有道理,心里极力压抑着自己兴奋的情绪。

    “你没下到地窖里看看,你能肯定钱藏在地窖里吗?”老柳问道。

    “我能肯定。五年前我曾经偷偷进过那个地窖,当时地窖的铁门没上锁。现在地窖的铁门上了有两把锁,其中有一把锁是新的,连锁扣上的螺丝都是新的,说明下面一定藏有重要东西。”柳浪分析。

    “有道理,太平间是个没人敢去的地方,即使有什么重要东西,也没必要锁两把锁。”

    “我打算今天到警察局报案,如果警察把钱找出来,你自然就清白了。”

    当听柳浪说他马上就要到警察局报案时,老柳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摇摇头表示不同意这么做。不,先不急。”老柳的小眼睛不停地转动,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他太想马上获得自由了,恨不得立刻离开这里,但是,用这么一大笔巨款换取他的自由,他突然感到代价太大了。能不能有什么办法,既可以吞下这笔钱,又可以洗清他自己,还可以惩罚史记可呢?所谓一箭三雕。

    “儿子,那可是14万哪!我这条老命才值几个钱?先把钱拿走再说。”

    “那你怎么办呢?我要还你清白呀!”

    “让我想一想。”

    他的脑筋快速地转了起来。他想到了刘权威,他现在感觉刘权威好像和他一样,或许也是冤枉的。但是他搞不懂史记可是怎么得到钥匙和密码的。也许刘权威和史记可合伙作案,然后陷害他。他想到自己遭到的陷害,想到了那个鱼饵般的500块钱,想到出纳室里的半个脚印,他的思路似乎清晰了起来。

    他记起来,有一天后半夜在他偷了包子回家时,在家门口看见史记可跟在他的后面,当时他一点没在意,现在看来史记可是发现了他从防空洞溜出来,偷偷跟踪了他,然后回去找到了那个秘密地道。因为他每个星期二都要去食堂偷包子,刘权威和史记可有意地选择了星期二盗窃,为的是嫁祸于他。

    他们的计划太完美了,那个出口小得只有他这种体型的人才能爬上去,而他们又移植一个他的脚印放到洞口旁边,让他有十张嘴巴也难辩解。

    对,就这么办!他想到了一条妙计。他要柳浪把钱盗窃出来,再嫁祸于他,以其人之心,还其人之身!

    他把他的想法和计谋告诉了柳浪,柳浪一听眼睛亮了,贪婪地笑了起来。

    “这牢房我不能白坐哇!”老柳说。

    “爸爸,还是你聪明!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小柳很机灵,马上想到了下一步的打算,他把嘴巴靠近老柳,小声说了几句话。老柳听了,也点点头。

    “儿子,你的手怎么受伤了?”老柳看到柳浪的右手食指用布料包扎着,便关心地问道。

    “没事,昨天夜里我在标本室搜查时,不小心被老鼠咬伤了手指,快好了。”

    说完这句话,小柳离开了。

    柳浪走了,老柳回到监牢里。盲人站在牢房门口等着他。老柳知道盲人站在那里是想和他说点什么,但他故意没理他,从他身边走过时什么也没说。他想看看这回瞎子能猜出点什么。

    瞎子笑嘻嘻走到他身边,悄悄对他说:“老哥,赃款找到了,祝贺你!”

    “赃款找到了?我怎么不知道呢?”老柳故装糊涂问道。

    “老哥,我是说小柳已经发现赃款藏在太平间里了,对吧?”

    “啊,你也太神了吧?我是不是该给你磕个头了,神仙?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啊?”

    “嘿嘿,这不是太简单了吗。我不说你也懂。我爸爸死的时候我曾经去过太平间两次。”盲人得意地笑了。

    “哦,原来你是用鼻子嗅出来了。”老柳闻闻自己的衣袖,没发现自己身上有什么异味。

    “老哥,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还没想好。你说怎么办好?”

    “老哥呀,要小心,千万别让你儿子小柳像我似的,再次陷入‘枯井’里,还是早点儿报警,把史记可揪出来,还你清白。切勿再弄巧成拙。”老柳沉默着,没回答。他在思考瞎子说的话有没有道理。他觉得小柳盗走太平间里的赃款和瞎子偷枯井里的赃款好像有点一样,不过又不一样。但是,不管怎么说,现在再想改变主意已经晚了,小柳已经走了。

    “嗯,就是按你说的方法办。”老柳口是心非地说道,心里暗想:你瞎子也有算错的时候,否则你也不会呆在这里,这回我要让你看看我老柳的智慧。

    “老哥,那我就提前祝贺你了!”

    老柳听了盲人的话,开心地嘴都合不拢了。

    小柳离开监狱后,他没去警察局报案,而是来到一家五金商店买了很多工具,铁锤、老虎钳和翘棍。他准备第二天半夜再次进入标本室,打开地窖铁门,不仅拿走那笔巨款,而且还要实施他爸爸的报复计划,让史记可得到应有的报应。

    柳浪礼拜天一大早晨5点钟就蹲在妓院大门口对面监视着,他站在他打工的饭店门口,远远地望着枫林晚酒楼的门洞。如果史记可整天一直呆在妓院里,他就在半夜里动手。

    在枫林晚酒楼的拐角处,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过。他仔细一看,是礼拜五晚上被枫林晚酒楼打手从妓院里面推出来的那个男人。小柳想起来了,这个男人口里一直喊着一个女妓的名字,周茉莉。也许他是这个茉莉的情人?或许能从他的嘴里了解一点史记可在妓院里嫖娼的情况。

    他向那个男人藏身的地方走过去。那个男人全神贯注在枫林晚酒楼的大门,没有察觉到小柳已经站在他身后。

    “大哥,你在这里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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