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女人的心意(上)-《掌舵人之城市暗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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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前曾经听说过盗墓贼之间干过这种事情,可是那毕竟是盗墓贼呀!我们可是叔侄关系呀!我心里一直想不明白。”

    “有什么想不明白,历史上这种事并不少见。据说唐太宗的女儿的墓穴几十年前被盗就是一对父子干的。这对父子精确定位,在坟头上打了一口几十米深的竖井,避开了五段石土填充的墓道,在靠近墓穴石门的地方,打通了通道。父亲顺绳索下到墓穴里,用土篮把金银财宝一篮一篮装满,儿子在上面把土篮拉上去。最后,当他老爸被拉到一半时,他突然松开绳子,他老爸摔了下去。还没等他老爸反应过来一块大石头从竖井落了下来,正好砸在他老爸的头上。他老爸当场毙命。他老爸死的时候身上缠着许多最贵重的珠宝。这个儿子掩埋了井口,带着宝藏消失了。从这件事之后,父子盗墓,一定是儿子下井,父亲留在上面,这样才安全,因为虎毒不食子呀!”

    “嗯,有道理。这世界,碰到贪财的人,谁都不可信。”其实他们两个自己就是爱贪财的人,爱耍小聪明,自私自利,贪图便宜,可是他们现在最憎恨的也是他们同类的人。这就是他们心中的伦理道德,看到干坏事的人心里气不平,可是自己也在干着同样的事。

    看来瞎子也并不太神,也有失算的时候,老柳回到牢房里躺在床上还想着盲人刚才讲的故事。他应该让他的侄子下去,他自己留在上面,这样不就安全了吗?这个瞎子呀,也挺愚蠢!突然耳边想起了瞎子说过的一句话“定当厚谢”。

    瞎子现在一无所有了,怎么厚谢呢?难道他还有什么事情隐瞒着吗?老柳聪明的脑瓜开始转了起来,他确信瞎子讲的故事是真实的,但是不一定是故事的全部。他为什么一定坚持亲自下到井底呢?难道井下还有别的什么东西吗?他决定找个时机再与瞎子聊聊,也许能摸清他的秘密。

    老柳躲在被窝里偷偷地笑了:哼,瞎子再聪明也斗不过有眼睛的聪明人!

    盲人躺在床上也没睡,希望这个故事他能听懂,在进来前吴三爷告诉自己,林家在埋种呢,看来这史记可就是其中一个,林家正磨他呢,想到这,灰白的瞳仁里两粒漆黑的眼珠,冰冷无比。

    礼拜一这一天,老柳感觉自己真的要发财了,腰杆也比从前挺得直了一些。他在心里算计着,柳浪上次探监的时间已经过了两天了,他可能已经得手了,否则他不会不来探监。他曾叮嘱柳浪,一旦拿到巨款马上远走高飞,不要回老家,最好是去个陌生的地方,越远越好。当时,柳浪小声地告诉他一个地名,让他出狱后直接到那里找他。这两天时间过得格外漫长,夜里睡不着觉,老柳嘴里默默地嘟哝着那个陌生的地名,生怕忘记了。按照他们原定的计划,如果得手了,礼拜一凌晨发出举报信。他计算着日子,估计这两天警察会来找他再次核实案情。

    他焦急地等待着警察的提审。

    按照他的计划,柳浪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藏在太平间的巨款盗走,然后发出举报信,警察会查出史记可盗窃金柜的证据,藏钱的地点,找到钱袋,还有200块钱。这些证据足以证明史记可盗窃了金柜,虽然巨款没有被搜出来,但是警察会认定史记可转移了巨款。

    “这些警察太愚蠢了。”这句话几乎成了他的口头禅。对其他人来说,夜晚的太平间是恐怖的,但是对他和柳浪来说太平间真是一个太平的地方。他们家一直住在太平间旁边,对死人的事情已经习以为常,整天听着活人的哭叫声和敲锣打鼓吹喇叭的送葬噪音。别人胆小,不敢进太平间,可是他和柳浪不怕。进太平间里盗窃东西真是再安全不过了,死人是不会听到什么声音的,更不会察觉到什么,可以放心大胆地行窃。

    所以,他相信柳浪一定会成功。

    老柳心里打着如意算盘,如果警察搜出史记可盗窃金柜的证据,会立刻逮捕他,会对他严刑拷打。一旦史记可交待,不管他是否和顾梦得同伙,都可以证明自己是清白的。偷肉包子算什么罪?500块钱是他捡来的,就算他没有及时上交,顶多也是拘留和罚款,不至于判刑。如果再次提审他,他要好好地申申冤屈。想到这里他感到无比开心,一边干活一边哼起家乡小调。

    老柳的秦腔唱得很地道,只是监狱里的犯人都不喜欢,觉得他唱的那个曲调像死人的哀歌。

    晚饭时老柳又凑到盲人的身边,两人边吃饭边小声聊天。

    “老弟,你说今天一白天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呢?你帮我分析分析,会不会出什么差呢?”

    盲人安慰他说:“别着急呀!好事多磨!”

    “怎么能不急呢!按道理说,我儿子应该昨晚发出举报信,今天警察应该抓住史记可,在太平间里找到赃物。今天应该有点儿消息才对呀!”

    盲人摇摇头说:“你错了。如果真是这样,他们就更不急于来找你了。他们还要审讯史记可,核实一些证据,最后才能想起你来。既然你是被冤枉的,处理你的问题他们也头痛,他们不会马上来找你。你就耐心再等待几天吧。我觉得往后拖几天更稳妥些。”

    “嗯,听你这么一说我心里踏实多了,呵呵!就是没酒喝,要是有酒的话,我真想好好和你庆祝一下。”

    “嘿嘿,我知道你出狱后想去哪里。”盲人神秘地一笑说。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好吧,你不信,就当我没说。最好跑得远一点儿。”

    “哈哈,当然了。肯定不会在监狱附近游荡。”盲人沉默地想着自己的心事,有点闷闷不乐。15年哪!等他熬出狱了,他也60岁了,还不知道他能不能熬到头呢。

    他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怎么不开心了?”老柳关心地问道。

    “能开心吗!你就要出去了,我还要在这里住满15年哪!我虽然也算‘冤枉’的,可是找不到解脱的理由呀!”

    “你把你侄子抖出来,你不就解脱了吗?钱是他拿跑的,罪你来顶,这滋味也不好受哇!”

    “是啊,这滋味确实不好受。可是我想来想去,没办法,不好受也要受着。我就算把他咬出来,他被抓住了,钱也没了,我同样还是犯盗窃罪,继续坐牢。顶多是少坐几年。”

    “嗯,你说的有道理。等我出去后替你打探一下,看看你家里人现在生活得怎么样,如果他对你家人不好,你不能饶过他。要么告官,让他坐牢,要么让他交钱。”老柳的脸上露出一丝狡诈的微笑,他为自己的奸诈感到得意。

    出狱后,他要把这件事情办好,他相信这事有油水。

    “那是。”盲人的眉头舒展开了,心情看起来好了一些。

    “瞎子,有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

    “什么事想不明白?”

    “算了,不问了,你也有自己的隐情。”

    “我哪里还有什么隐情了,我的事全对你说了。你有什么不明白就问吧。”

    “你本来可以留在枯井上面,让你侄子下去,对吧?”盲人脸上飘起红晕,表情有一点儿难堪。

    “你问的没错,我是太贪心了。我不想让他知道井下有三箱子钱,结果差点儿被他害了。不过,即使我在上面,也难保证他上来以后,产生图财害命的想法。我毕竟是个瞎子,一个残疾人,怎么斗得过他呢?”

    “嗯,你说的不错,他上来后如果见到这么一大笔巨款,说不定你的下场会更惨。”

    “你昨天说的一席话,让我想开了,即使是父子俩也会发生这种夺财害命的案子,何况叔侄俩呢。”

    “还有一个问题,你老婆怎么没来探视呢?如果她来探视,你不就什么情况都掌握了吗?”

    “嗯,你说的没错。可是我老婆她也是个残疾,腿不好,行走困难。”

    “那你儿子呢?儿子应该没问题吧?”

    “嗯,两个儿子都健康,只是太小,一个6岁,一个3岁,还不太懂事。我娶老婆晚,所以孩子都还小。”

    “哦,真是难为你了。放心吧,老哥我出去后一定帮助你。”夜深了,牢房里响起此起彼伏的鼾声,劳动了一天的犯人们都躺在床上睡得香甜。

    老柳失眠了,他想着出狱后要做的事情,他要找到瞎子的侄子,帮瞎子把钱夺回来。他还要亲自去一趟南山公墓,下到枯井下探个究竟。他觉得瞎子在井底下还藏了什么东西。

    盲人也没睡,躺在想着心事。正如老柳猜测的那样,他讲的故事是真的,但是他没讲出故事的全部。他躲过大石头后以为自己腰断了,两条腿动弹不得,又不敢*。过了许久,他的腿才恢复知觉。长夜慢慢逝去,天空开始发白,郞瞎子开始思考怎样求救,第三个箱子里除了钞票,还有一大堆沉甸甸的金币和银元,正是这些金币和银元勾起他贪财的欲望,促使他亲自下到井下。他把金币装在朔料袋里,连同那几块大石头一起深深地埋在地下,然后上面盖上石板。他知道救他的人会发现这箱钱,他宁愿损失这些钱。只是,他没想到来就他的是警察,他从此落入法网。他本想告诉老柳这个秘密,希望他出去后帮自己把金币取出来,哪怕分给他一半。可是听了老柳讲的关于父子盗墓的故事后,他突然感觉到老柳并不可靠,因此,他一个字也没敢吐露。他希望等他儿子大一点儿时,再告诉儿子这个秘密。

    当天夜里,林正儒领着几个警察直接从陆军医院来到监狱。监狱值班的狱警一听说要提审老柳,马上汇报说:“据同一个寝室的犯人反映,柳爱柳一进监牢就自吹他有一个宝藏,最近又向他身边人透风说他就要清白了,快出狱了。”

    林正儒和刑警们听了都笑了,说道:“好哇,我们正是要找他淘宝呢。”

    “202号,出来,提审!”一个狱警在门外喊着。

    一听要提审自己,老柳开心地笑了,他走到盲人床边和他握握手,说:“老弟,谢谢你的指点,我们后会有期!”

    “我家住太原街23号,我老婆姓袁。拜托你了。”

    “没问题,你放心吧!我会安排你老婆来探视你。”然后,他站在门口拱手和身边的狱友做了个再见的动作。狱友们也真以为他要无罪释放了,都来到铁门前送别,一时间狱友们和他好像有了感情。

    老柳动情了,说:“兄弟们,我202不记恨你们那样对我,大家都有难,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老柳一定尽力帮忙。后会有期!”他有点儿哽咽,本来还想再说点什么,“兄弟们……”可是,站在一边等得不耐烦的狱警用力推了他一把。“少罗嗦,快点走!”

    “老子是被冤枉的,事实真相马上就清楚了,你对我客气点好不好?”

    “我是对你太客气了。”狱警掏出手铐锁在老柳的手上,“啪”一巴掌推在他的后背上。

    老柳无奈地瞪了狱警一眼,摇摇头。这个小毛警察,什么也不懂!算了,不跟他一般见识,快一年都忍了,不差这几天,就再忍忍吧。他心里安慰自己。

    “完了,凶多吉少哇!”监牢里的盲人从狱警说话的腔调感觉到情况不妙,小声地嘟哝了一句。他暗自庆幸自己没把金币的秘密告诉老柳,看来老柳的儿子太嫩,没有按照他的计划行事,事情办砸了。走廊的灯光明亮不少,月光透过铁窗照在老柳身上,他感到暖洋洋的。老柳得意地走在通往审讯室那条长长的走廊里,他张开嘴巴深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心情十分舒畅。啊,就要自由了!马上可以享受到富裕舒适的新生活。老柳对审讯室一点儿都不陌生,刚进监狱那会儿他是这里的常客。审讯室里的强光直接照着他,让他难以睁开眼睛,看不清楚审讯他的人是谁,但是,现在对他来说,无论谁来提审他已经无关紧要了,他心里想着自己马上就会无罪释放了。老柳轻松地坐在凳子上等着问话,自进了监狱他已经懂得了提审的规矩,问你什么你说什么,不问你时不要乱说。

    “知道为什么提审你吗?”一个声音问道。

    老柳听出是林正儒的声音,他一定是刚审完史记可,现在又来核实情况。他心里放松了,冲着声音传过来的地方笑了一笑。

    “知道,知道,为金柜盗窃案的事。”

    “那你说说,你把巨款藏到哪里去了?”老柳听着觉得味道不对,心想:“怎么到现在还问我把巨款藏在哪里?难道现在还在怀疑我盗窃吗?”

    “老实回答!”

    “我冤枉啊!你知道我没有盗窃金柜,我是在偷包子途中检到了500元钱,其实是史记可栽赃于我的。”

    “不要狡辩了。我们已经掌握了充分的证据,你和柳浪串通诬陷别人,转移赃款。你要交待柳浪跑到哪里了。”

    听到这些话,老柳不响了。怎么把柳浪也牵扯进来了?他要再观察和分析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柳浪盗窃藏在太平间的赃款的行踪被发现了?

    “我没听懂,这事与柳浪有何关系?”

    “你老实交代,柳浪携赃款逃到哪里去了?”老柳低着头,眼睛不停地转动着,听警察话中的意思柳浪已经拿着钱跑了,警察现在还不知道他的去向,这似乎让他有点儿心安。但是,他不理解警察怎么知道柳浪拿着赃款跑了呢?他决定装傻,除了回答不明白,就是否定。他知道如果柳浪真的成功的把巨款偷走,他实际上已经是同案犯了,所以,他只能是顽抗到底。审讯到了后半夜,老柳慢慢听懂了,警察在他家里找到两个钱袋子,上面有柳浪的手印,柳浪还偷了两个玻璃缸,已经带着全家跑了。他怎么把钱袋子拿回家呢?不是说好了留在地窖里吗?他心里暗骂柳浪笨蛋,没出息。有了钱什么样的好鱼缸买不起,为什么还要偷玻璃缸?一连串的问题让老柳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儿子把巨款偷到手他本该偷着乐,可是他现在一点儿也乐不起来。老柳被儿子的愚蠢坑害了,能够证实他是无辜的一次绝好机会又彻底丧失了。本来他的设计很完美,一箭三雕,可是,现在看来他自己不仅没有弄清白,反而再次陷了进去。一切证据都证明他盗窃了金柜,儿子携款逃跑,史记可这个恶魔没有被揪出来,柳浪却成了逃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警察不问他盗窃金柜的事,也问他怎么藏的钱,他知道警察提审他的目的是想知道柳浪逃到哪里去了。他现在说什么警察也不会相信了,他真的成了盗窃金柜的罪犯。既然柳浪已经带着钱跑了,老柳只好咬紧牙关硬抗着,无论警察怎么审问和严刑拷打,只回答三个字:不知道。他想起了瞎子说过的一句话:受不了也得受。

    一夜的审讯没有任何结果。警察常规地搜查了老柳的牢房,就在警察没有发现准备离开时,老柳床头的墙壁上有个字,引起了林正儒的注意。字是用指甲斜着划出来的,仔细一看,是个“渝”字。这个字会不会是个地名或个人名呢?林正儒看着这个字,思考着。

    一个警察用相机拍下来。

    “了解同牢房的犯人有没有谁看到他什么时候刻的这个字。”林正儒对林雨飞说。

    同牢房的犯人150主动检举说:“我看见他是前天在墙上刻的字,当时我曾问过他这个字是什么意思,他神秘地告诉我,这是一个地名。”

    林正儒问道:“他还说什么了?”

    “他说……”犯人突然支支吾吾的不说了。

    “他说什么,别支支吾吾的”林正儒有点不耐烦。

    犯人问道:“我说了算我立功吗?”

    “你说了如果对破案有利,算你立功,你不说就是包庇犯罪,你就有罪。”

    “我的妈呀!还是你们警察厉害。那我就说了吧,他说他出狱后要去这里。”

    盲人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心里明白了,柳浪盗窃成功拿着钱跑了,现在警察正在抓他。这么看来,老柳是没希望出去了。他心里骂道:老柳真是个笨蛋,怎么能把写字的事对这个坏小子说呢!

    警察从探视记录中发现,柳浪两天前刚好来探过监。这可是一条重要的线索啊!林正儒和林雨飞回到审讯室继续审问老柳。

    “你在床头的墙壁上写的什么字?你要老实交代,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林雨飞问道。

    听到警察问他写在墙上的字是什么意思时,老柳身体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

    “我没写什么字呀!”

    林雨飞又厉声地问道:“你写在墙上的“渝”字是什么意思?”“哦,那个“渝”字呀!”老柳表情有些慌张,但很快镇静下来,说道:“那个“渝”字是我随便写写的,没有什么意思。”

    “随便写写的?那你对别人说‘渝’字是个地址,也是随便说说的吗?”老柳知道他自己没法狡辩了,干脆闭上嘴巴一句话也不说。几个小时的严刑拷打让老柳浑身瘫软,眼皮都无力抬起,勉强还有一口气,偶尔断断续续说几句话。“你们就是打死我,我也是什么都不知道。”说完,他闭上眼睛装死。

    这老小子,进了监狱变坚强了!林雨飞拿他一点儿办法都没有。林正儒站在一边观察着,他从老柳的反应中看出这个字肯定与案子有关,因此,决定明天从这个字查起。

    “警长,这老家伙怎么审问也不招供,看来他确实不知道赃款的去向,留着他也没什么用了,干脆我把他拉出去毙掉算了,以免今晚他死在监狱里给我们填麻烦。”老柳听到这句话身体一抖,半睁开眼睛四处看了一下,接着,又闭上眼睛不动了。

    林正儒神色紧张地走到老柳身边,翻翻他的眼皮,摸摸脉搏说:“怎么,他快不行了吗?千万别像顾梦得那样死在审讯中。不行就赶紧送医院。枪毙他你怎么对监狱里交代呢?”

    “这个好办。就说他路上逃跑,被我们击毙了。”老柳听到林雨飞的主意,吓得浑身哆嗦起来。林雨飞对身边的两个打手说:“你们和我一起送他到医院去吧。”两个打手把他加起来,拖到走廊里。“不要!我不去医院。我不是死刑犯,你们没权利枪毙我。”老柳声嘶力竭喊着,“我死也要死在监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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