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七 愁来惟愿酒杯深-《云中之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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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沐阳自己喝了一大口:“师兄弟一场,虽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能同年同月同日死也算是得偿所愿。”

    蓝拥雪以为他说的是自己和玉瑶,伸手要酒,喝了一大口说:“我和玉瑶早说过,要同年同月同日死。”

    白沐阳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罢了,或许这次真要如愿了。”

    蓝拥雪见白沐阳忧心忡忡,不知他在担心无人能破剜天蔽日法,全部人都要死在这里。以为他在说玉瑶可能救不活,凄然道:“师父,师父说……”可师父究竟说了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白沐阳从怀中掏出一包干花,取出一朵放入酒葫芦中,晃了几晃,自己先喝了一大口,又递给蓝拥雪:“此花名为莫愁,加入酒中,顷刻便溶,饮之可令人乐而忘忧。”

    蓝拥雪接过也喝了一大口,长叹一声:“师兄,生而为人,为何要受这么多苦?”

    “从古至今,众生皆苦。还是当一株花好,无忧无虑,无喜无怖。”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喝了起来,一会功夫就将酒喝了个精光。在玉瑶和神算子的病榻前沉沉睡去。

    阿妍在密室中走来走去,觉得心里发慌,这密室十分之大,又异常安静,静得吓人,虽然大人们都没说,但阿妍心中知道此次鹊庄遭遇了从未有过的大劫难,虽然师祖也在庄中,但明显地,外面的敌人十分强大,强大到华阳门根本抵挡不了。哑叔上去了这许久都没下来,不知道是不是永远不会回来了。

    阿妍走到母亲睡的石室前,见母亲和妹妹相拥而眠,母亲的面容十分憔悴,再扭头看看醉倒的父亲,心里愈发觉得堵得慌,母亲才貌双全,当年为什么不嫁给一个当世英雄?若是父亲英雄盖世,或许这一大堆人根本不用在这里等死。

    阿妍在石室中乱转,猜想华阳正在替那可怖的溶骨人疗伤,而朱碧一直坐在原地,闭目练功。心中充满忧愁,无处可去,走到天宝睡的石室里,去替他换药。

    药材容易失效,因此石室内存药并不多,天宝内脏受伤严重,烧伤之处太多,白沐阳用仅有的鹤仙缕替他修补了内脏后,以生地大黄紫草填补,又以金桃胶涂沫,但脸上已经无药可用,只得先剜去烧伤的坏肉,以金桃胶薄薄敷上一层,金桃胶又不够,因此天宝的脸凹凸不平,显得异常怪异。

    天宝仍在昏睡,阿妍叹口气,心中充满了难以言说的感觉。这个她一直看不起的少年,如今境遇悲惨,已经过了最佳的救治时机,将来即算是好了,也会变得奇丑无比。即使将来有机会换脸,也要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面孔给他换。虽然师祖说他和莼之就是青玄青云,但并未行正式仪式重入师门,若不是为了自己,他会不会已经和莼之一样离庄去寻找母亲了?那就不会有这样的悲惨遭遇了。在庄外他至少能过上普通人的平凡生活,至少俊秀的面容仍然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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