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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妙雯那举止做派,从骨子里就透着一种优雅和贵气,叶老爹夫妇虽然是小门小户出身,眼界有限。而且久在天子脚下,有种其他地方的人都是乡下人的高傲心态,但终究不像叶小安一般浑噩,还是瞧得出这位姑娘的教养与高贵的。
第一印象很重要,老两口对田妙雯一见便心生欢喜。这种喜欢,是真心的喜欢她这个人,倒与她的家世无关了。至于家世什么的,其实什么安宋田杨的,他们在京城听都没听过。
到了贵州后倒是有所耳闻,可是就和在京城时听乡下亲戚说起他们堡子里有权有势的丁三爷李四爷一样,依旧不以为然。管你是叱咤天下统兵百万的一方大帅,还是唯我独尊的封疆大吏,谁进了北京城不得夹着尾巴比猫儿还要温驯。天子脚下的人,就是这般的自信。
至于说眼界……,没出京城以前,听人说起贵州这个地名儿,他们还以为那里依旧是人吃人的蛮荒世界,没有发达的资讯,哪来的什么眼界。
如今一见田姑娘落落大方,那模样、那作派,要不是叶小安还趴在地上翘着血淋淋的屁股,老两口早就眉开眼笑地上前对她吁寒问暖了。
李大状上前一步,对叶父叶母道:“老太爷,老夫人,这位就是老爷所聘的妻室,只因老爷被仓促拿问京师,不能面禀老太爷、老夫人,所以让学生代为人证。这里还有老爷给老太爷的家书一封。”
叶父在天牢一辈子,粗浅的也识些字,他接过信却并未打开,只是看了看田妙雯,道:“婚姻大事,纵然再急。也该早早说与爹娘知道,难不成小儿与这位姑娘相识不久?”
叶父虽然还在发着牢骚,但语气中的不快已经没有几分了,他们在贵州享福清。活动范围也不过就是在这山上,有时去铜仁府清浪街走走,也只是游逛一下商铺买点东西。如今时局敏感,他们一家人更是待在卧牛岭哪儿也不去了。
所以,叶老爹昔年那些朋友、亲戚。社会关系,全然派不上用场了。真要让他给儿子说门亲事,他都不知道该向谁家提亲,难不成从后宅里侍候他们老两口起食饮居的丫环里选?
社交圈子几乎完全消失,再加上他这个小儿子现在本事大得很,也不用他操心,所以儿子自己做主决定婚事,叶老爹很有自知之明,他清楚他是干涉不了的。只是儿子都没提前和他打声招呼,就把新娘子领进了门。这让他这个当爹的很伤自尊。
华云飞道:“老太爷,我大哥和田姑……和夫人是早就相识的,但是直到最近才谈及婚姻大事,再加上巡抚驾到,追究起我大哥与张、展、曹几家结仇的事情,根本无法脱身回来向两位老人家禀明此事,还请两位老人家恕罪。”
叶父叶母听到这里也就释然了。但,被打的儿子还在旁边,虽说田妙雯让这老两口一见心折,很是喜欢。可小安是自己的亲自骨血,儿媳妇再好,也没有近得过儿子的道理。
叶母便道:“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去怪他。只是媳妇儿来了。就该到后堂来见过公婆,你怎么一来就和你大哥起了纠纷,还把他打成这个样子,这样霸道我叶家可容不下!”
叶大嫂也愤愤地道:“婆婆说的是,就算你是我那兄弟三媒六证聘下的妻子,你才刚过门儿。甚至还没过门儿,上有父母高堂,又有大哥大嫂,哪里轮得到你来当家,欺我叶家无人么?”
李大状眉头挑了一挑,叶家现在还是寻常小户人家么?这一家人到贵州也有段时日了,怎么那种小农心态依旧,不见一点长进。李大状踏前一步正要解释,却被田妙雯拦住了。
田妙雯对叶大嫂浅浅一笑,道:“这位应该就是大嫂了,你我妯娌,本应一团和气,如今小妹刚到叶家,便不得已打伤了大哥,难怪嫂子你要生气。”
田妙雯轻轻叹了口气,道:“有些事,藏着掖着的,会叫公公、婆婆与嫂子你误会,韧针无奈,也只能实话实说……”
田妙雯说到这里,语气微微一顿,扭头看了一眼,李大状和华云飞明白,他们的引介责任已经结束了,人家现在要聊家务事,他们是外人,应该回避了。
李大状向田妙雯递了个不放心的眼神儿,田妙雯眸波一闪,还了个胜券在握的微笑,李大状只好与华云飞一同退出了院落。田妙雯对叶父、叶母和叶大嫂道:“如今这儿只有咱们一家人,有些话儿即使不好启齿韧针也只能对公公、婆婆和大嫂直言不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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