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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朝微笑着一字一句说道:“收人钱财,替人消灾。”
道理很简单,百姓们每年交税,充盈国库,供养百官,滋养军队,那么他们这些人,就该好好将他们放在心上。
天底下再没有比这个道理更理所应当的事情。
谢庆的喉咙动了动,还想说些什么,陈朝便扭头问道:“本朝太祖高皇帝是怎么说的?”
谢庆神色复杂,但还是说道:“本朝非以门阀共天下,而是以百姓共天下。”
陈朝满意点头,“还记得这句话,很不错。”
谢庆顿了顿,还是说了一句实实在在的老实话,“话虽如此说,但天下有这么个想法的人,没有几个。”
“本官是这么想的便行。”
说到这里,陈朝意味深长地说道:“至于本官之后……还早呢。”
他看着谢庆笑了笑,说起年纪,自己的确还年轻,要是不出意外,没有什么别的事情,他自己也愿意多在朝廷多做几年事情的话,天下会很多年不变。
只是这之后的事情,谁都说不清楚。
……
……
大雨渐小,最后彻底雨过天晴。
最后不愿意离开的雨珠,也只能顺着青瓦无力地落到地面的青石板上。
陈朝站起身,谢庆跟着起身。
已经有脚步声响起。
一座小院外,从大雨之前,便已经等了许多谢氏子弟,等到此刻雨停,其实已经有不少人早就浑身湿透。
他们一直守在这里,就是为了一个结果。
今日谢氏因为那个年轻武夫踏入谢氏而注定会有变动,但最后的走向,他们却不知道,容不得他们不关心。
“家主令……”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来到院子前,看了一眼众人,然后打开手里的那张纸,这才清了清嗓子。
人们认识这个老人,知道他是管着刑堂的七老太爷。
虽说白鹿谢氏是读书人世家,表面上还是以道理作为行事根本,但他们对于刑堂还是觉得很有敬畏之心的,因为刑堂代表着的还是祖宗家法。
所以在七老太爷出现之后,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巴,没有人说话。
“经彻查,长房谢庭残害同胞兄弟一事,属实。依着祖宗家法,本该严惩不贷,其父谢中行,知晓此事,非但不制止,反而为谢庭掩盖,趁着谢南渡北上之时,想要戕害之。此父子罪大恶极,现已伏诛,但参与此事者,还有以下……”
七老太爷嘴里,有一串名字被念出来,而每一个名字被念出来的时候,在这些谢氏子弟的心里,就会多一份难以名状的感觉。
那些名字里,有些管着谢氏的大小事务,有些则是早就什么都不管了。
总之覆盖面之广,超出所有人的预料。
等到念完这些名字之后,七老太爷看了一眼这些谢氏的子弟,“所有的口供和证据,刑堂那边都会公示,有疑问者,可到刑堂一观。”
“另外,这些人残害同族同胞,即日起从族谱除名。”
说完这句话之后,七老太爷便转身走了。
跟着他离去的,还有一批不愿意相信竟然会这样的谢氏子弟。
但几乎大部分人都知道,大局已定。
白鹿谢氏若只是逢迎陈朝这位镇守使大人,会找一些人出来,但绝不会是像如今这般,牵连这么多人。
从这样一看,那就几乎是真相了。
不少谢氏子弟看向小院里面,看向那位年纪不大,此刻始终站在屋檐下的年轻镇守使。
他们的情绪复杂,原本以为那是陈朝在打他们的脸,但实际上这会儿才知道,他不过是轻轻挥出一巴掌,真正让他们的脸肿起来的,是他们自己。
忽然间,之前说过话的年轻谢氏子弟走入小院,看着屋檐下的陈朝,郑重行礼,并问道:“镇守使大人,不知我可否前往北境抗击妖族?”
陈朝看了他一眼,摇头道:“读书人好好读书就是了,在自己擅长的方面做点事情,搏命这种勾当,还是交给我们这些泥腿子武夫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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