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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楫在十余名卫兵的护送下赶到,比中原人稍早一会,发现会面地点是在路边的一顶帐篷,外面围着三圈士兵,只有最外围的人手举火把,他们离帐篷有数十步之遥,若是有人想通过这些光亮确定帐篷的位置,将会非常失望。
整支疏勒军的火把都少得可怜,像一条盘踞在天山脚下的巨蛇,只露出半截蛇头。
张楫转身望去,十几里以外,金鹏军的光亮排成长长的一列,像是节日里提灯出行的队伍,平添几分喜庆而不是带来恐惧。
教书先生皱起眉头,向一名卫兵耳语数语,卫兵连连点头,调转方向朝金鹏军驶去。
一名疏勒军官上前迎接,张楫将随从都留在外面,独自走进帐篷,发现龙王不在,等在里面的是许小益和初南屏。
“龙王马上就到。”许小益有气无力地说。
张楫点点头,好像不认识他一样,心想龙王还真是谨慎,害怕有人刺杀他,非要等客人进入帐篷之后自己才来,不愧是杀手出身。
这是一顶普通的行军帐篷,高大的张楫得弯腰进来,挺直身板之后,头发离篷顶不到两尺,里面并无装饰,只摆着三张简陋的交椅,张楫不客气地坐下,等候庞靖与龙王,金鹏堡现在处于绝对的弱势,他自然无法提出过多的要求。
气氛有些尴尬,张楫转向许小益,说:“咱们之前的协议看来是要作废了。”
许小益的脸一下子通红,随后咬牙切齿地说:“都是你,是你害了我。”
张楫的神情严厉起来,“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就是这种成竹在胸的模样,曾让许小益放弃坚持多年的忠诚,“你向我保证……你向我保证……”
张楫皱起眉头,有点不耐烦地说:“你又不是小孩,事情得自己判断,我是独步王的军师,当然保证龙王会败会死,这有什么奇怪的吗?事情就是这样,有成有败,像个男人,不要推卸责任。”
许小益半晌无语,突然一跃而起,想要扑向张楫,却被初南屏一把拉住,“他是龙王的客人。”
张楫失望地摇摇头,心想龙王身边的能人太少,好比这个许小益,替龙王做事的时候显得聪明伶俐,一旦离开龙王,就恢复本来的模样,跟南城街面上的无赖没有多少区别。
可龙王为什么会胜呢?张楫的思绪离开许小益,甚至不在这顶帐篷里。
庞靖掀开帐帘,探进来半个身子,惊讶地问:“龙王呢?”
“马上就到。”许小益勉强开口,好不容易聚积的一股勇气眨眼就用光了。
庞靖不满地咂嘴,犹豫一会才走进帐篷,直接坐在中间的主位上,对张楫笑道:“这让我想起前天晚上,比武开始之前,我、龙王、独步王还在讨论谁该对铁山负责,大家都不要,互相推来推去,没想到这才两天工夫,形势就颠倒过来,都想让铁山倒向自己。哈哈,世事无常。”
张楫的脸色不太好看,可还是欠身向西域都护官行礼,嘴角微扬,算是笑了一下,然后坐回交椅,说:“是啊,世事无常,前天想不到今天的事情,今天也想不到明天的变化。”
庞靖开心地大笑,不管西域怎么变,都变不到他头上,因为他是中原人,是西域这盘棋局的操纵者,而不是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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