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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珍是哈赤烈的未婚妻,不会武功,看上去娇娇弱弱的,性子却执拗得很,有些话她不好意思说,就让丫环韩萱代言,“未婚妻子探望未婚夫婿,天经地义,你们要是嫌累赘,我们自己走,大家同路而已,不需要你们帮忙。”
武宗恒是这一行人的首领,苦笑着接受这两名不速之客,只提出一个要求,“山路艰辛,我们可不等人。”
韩萱十分豪爽,拍胸保证,“放心好了,小姐走不动也是我背着。”
事实证明,名珍没有给队伍增添一点负担,无论骑马还是步行,从没叫过一声苦,坚忍得不像是从小被人服侍的小姐,反倒是韩萱,处处大惊小怪,每每直言不讳,让武宗恒时常为难。
队伍中唯有一个人能震得住她。
当初哈赤烈在一堆女人当中挑选未婚妻,是荷女指定的名珍,可算是媒人,不过像她这么冷冰冰的媒人可不多见,她与几名晓月堂弟子通常与队伍保持着距离,入夜扎营时也不在一处,而且经常有一两人失踪不见,不定什么时候又会突然冒出来。
晓月堂行事诡秘,顾慎为早已习以为常,其他人却很难接受,武宗恒的态度是假装六名女护卫根本不存在,只管对十名士兵下达命令,安营、开饭、起营、休息,从不过问她们的行为。
十名士兵也都跟首领一样,对晓月堂弟子心怀戒惧,一名跟随龙王多时的大雪剑客有一回小声说出众人的心声,“没有龙王罩着,她们看上去好像更吓人了。”
的确,晓月堂弟子从不开火,不来索要食物,晚上也不安放帐篷,没人知道她们吃什么、怎么睡觉,男人害怕她们,她们也视男人如空气,偶尔从队伍中间走过,如入无人之境,神情迷茫而冷漠,像是在梦游一般。
如果说名珍小姐曾经有过亲近荷女的想法,也在互视第一眼之后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她的丫环韩萱却兴致勃勃,总想加入到晓月堂弟子的行列中去。
韩萱身世奇特,从小被卖到吞风峡,某天突然来了一名神秘女子,事后证实是晓月堂弟子,教她武功,却并非本门路数,也不肯带她离开主人家。
因此,韩萱一直认为自己也算是半个晓月堂弟子,可惜,当初占据吞风峡的晓月堂叛徒不认她,荷女等人更没将她视为同门。
韩萱不会轻易放弃,每次安营,她都不顾众人的提醒与小姐的恳求,主动接近“同门中人”。
而且她有一个本事,不看也不听,似乎仅仅依靠嗅觉就能找到潜藏中的晓月堂弟子,除了荷女,其她五人谁也逃不过她的搜索,正在执行的任务经常被她打断。
被发现了就换一个地方,没人对韩萱有好脸色,韩萱并不气馁,她对小姐说:“我看她们很亲切,比从前那伙晓月堂的人更合我意。”
将“亲切”两个字加在荷女等人的头上,名珍不知该说些什么,她心里有点害怕,觉得自己的丫环正变得怪异,举止越来越像晓月堂的疯女人,但她可不敢说出来,只是祈祷快些见到未婚夫。
终于有一次,韩萱惹恼了一位晓月堂弟子,两人爆发了一场短暂的战斗。
远处的士兵们正准备做饭,手里拿着米锅肉菜,都被战斗的激烈场景吓了一跳,呆呆地遥望,名珍小姐更是捂住嘴,拼命忍住尖叫。
两人不是普通的切磋与较量,而是生死相搏。
武宗恒不能再假装晓月堂弟子不存在了,他是队伍的首领,在这种时刻必须担当起职责。
“住手!住手!”武宗恒的声音威严而镇定,希望龙王直属军副千尉的身份能发挥作用。
结果证明,在疯女人的世界里,副千尉的头衔没有任何意义,两人斗得更激烈了,尤其是那名晓月堂弟子,时不时从身体各个部分冒出一股烟雾,颜色不一,扩散得却很快。
武宗恒不敢靠近,只得尴尬地再次发出命令,“以龙王的名义,立刻住手!”
“龙王”两个字似乎有效果,武宗恒欣慰地发现两个疯女子停止了打斗,怒目而视,但的确能控制自己了。
武宗恒突然觉得后背发凉,身体一阵僵硬,好像中了邪术,连转身都困难。
荷女从他身边走过,原来发挥作用的不是龙王,而是晓月堂御众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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