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要是我们没回芜湖,那应该就是还在这医院里面。” 三叔点点头。 有些依依不舍。 他去摸了摸林微音的手,深情款款,亲了一下她的脸颊,只见她依旧平静安详,就如一副完美无比的肖像画那样,安安静静,一动不动。 三叔深深叹了一口气,在林微音耳边说道: “微音,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然后转身离开。 回到广州军医院,只见阿样伯、阿柳伯、阿清伯他们几个,都面带疲惫,靠在椅子上休息着,见三叔回来,阿梁伯就问: “阿袁,去做埋西了,这么迟才回来?”【做埋西,干什么】 三叔就说:“就去附近走了走。” 阿样伯立即就黑脸,说:“现在三弟刚开了刀,还在昏迷不醒中,你竟然还有心思去逛街?” 秀花婶也很是不乐意,“别以为你出了那点钱,就是大爷了。该做的事,还是要做的。再怎么说你也是阿清的弟弟。” 三叔心中很气,不过却懒得和他们说话。 他不想把事情闹大,特别现在是在广州这边,青屎佬一直在虎视眈眈,要是闹大了,对他而言没什么好处。 于是就任由他们七嘴八舌去说,左耳进右耳出,当做没听到。 我爸看在眼里,都过意不去了,站出来喊道:“你们好收皮喔!是谁出了最多钱给阿清哥治病的?你们一个二个是阿清哥的亲兄弟,却‘窄屎’到死,只肯出一千块钱,还有你,秀花婶,你是阿清哥的老婆,竟然不想保住阿清哥的肾脏,你是不是盼着阿清哥早点死?”【窄屎,谐音,客家话,形容吝啬。】 我爸这么一说,这些狼心狗肺的兄弟亲人,这才消停一些。 第二天,阿样伯、阿柳伯、阿梁伯,就说要回家,家里的禾田还没插秧,番豆【花生】田也还没开垄,需要他们回去干活,于是便纷纷去车站坐车回去。 走之前还说要我三叔和我爸来照顾阿清哥和秀花婶。 我爸当时很恼火,凭什么要他和我三叔来照顾?你们这些同一个阿妈生的,却拍拍屁股就走人?你们要回去耕田,老子就不用回去三水种菜? 不过阿样伯、阿柳伯、阿清伯他们三人,执意要走,谁也拦不住。 秀花婶又各种造作哭喊,闹得整个医院人尽皆知,三叔和我爸唯有留下来,打算照顾秀花婶和阿清伯十天半个月,等阿清伯出了院再去三水。 这十天半个月,很快就过去,期间三叔虽然身在广州,但是也不敢到处乱走,那时候郑家还没被联合扫黑办一锅端,郑天祁又放话不想在广州见到我三叔,而且青屎佬那边,也一直在找我三叔,所以三叔要多低调,就有多低调,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在医院外面租了个临时的房子,和我爸一起住那边,平时无所事事,就在屋里看书,主要是看林微音喜欢的一些文学作品,比如《马丁伊甸》、《巴黎圣母院》、《红字》,乱七八糟的。 这些书都很晦涩,三叔对外国人的拗口名字又极其反感和排斥,结果导致看书的速度并不快。 好在现在他还有很多时间能够去消磨。 最近在一个小书店,他竟然找到了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不过是盗版的,纸张质量很差,凑合着看还行,他还记得李爱英曾说过,林微音最喜欢的两本外国作品,一本是海明威的《老人与海》,一本是《百年孤独》。 我爸看我三叔竟然去啃这些书,不由惊讶意外,与此同时,流露出敬佩之感来。 “阿袁,没想到你还会看这些书,看来你混得好也是有原因的,要是换做是我,我肯定一页都看不下去。” 三叔微微一笑,“呵呵,当故事看就好,消磨时间而已。” “我看得也很慢,外国人的名字实在是太绕了,特别是这个《百年孤独》,我看了好几十页,竟然都还没记住一些角色的名字,很多名字很像,老是搞混。写书的人也是人才,这都能不搞混。” 随即一想,说:“看来得找个笔记们,将这些名字写下来,然后标记一下。” 说干就干,三叔立马去下面的文具店买了个笔记本,然后开始认真做笔记。 我爸当时看我三叔这认真模样,不由叹气一声,说: “要是当初我们家里不穷,让你读完小学之后继续读初中和高中,你肯定能考上大学,然后毕业出来找份好工作,坐办公室,甚至进入政府部门,拿铁饭碗,而不是捞偏。” “只可惜啊,人生没如果。” 我三叔一笑而过,说:“现在其实也过得挺好的,二哥,你知道我这些年都去了哪里吗?” “去了哪里?” 三叔得意而骄傲地抬起头,笑道:“我去了很多地方,走南闯北,大半个中国都去过了,湖南、广西、贵州、江西、安徽、浙江、上海、北京、天津、河南、河北、山东、辽宁、吉林,甚至是香港,我都去过。”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