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陈玉楼就在棺顶。 此刻的他,形如一道风中浮萍,随着棺盖起伏。 偏偏脚下就像生根了一样,没有半点倾颓坠倒的趋势。 神色更是平静无比,不见慌乱。 “这……” 不远外掠阵的鹧鸪哨,看到这一幕,握着镜伞的掌心里却是攥起了一把冷汗。 虽然以陈玉楼的本事。 对付棺中凶尸,应该问题不大。 但九道重镇一一崩断的声音,就像是催命的弓弦,听得人心神不安。 嘭! 终于。 最后一道重镇上裂纹密布,就如一只烧裂的茶盏,嘭的一声碎成无数。 锁扣四溅而开。 落在青砖铺就的地面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动。 同时。 一只青紫尖长,如同枯骨的手……也从棺盖缝隙里猛地伸了出来。 “紫僵?” 鹧鸪哨瞳孔微微一缩。 但这念头才起,又马上被他否定。 紫僵指的是人死不久,尸体死而不腐,浑身呈现青紫色泽,在行尸中处于最低一等的地位,甚至不如黑尸白僵。 这口青铜棺如此惊人。 除却古镜、重镇外。 此刻经历了一番剧烈震动,棺身上厚重的灰尘散去,露出底下一道道绿色铜。 但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那些并非铜锈,而是镌刻其中的镇尸符文。 如此重重封镇。 用脚指头也能想得到,绝不可能只是一头紫僵。 “难道是……魃?” 想到这个可能,鹧鸪哨心头不禁狠狠一跳。 黑白行尸、飞僵游尸,铜皮铁骨、玉甲金身,之上才是魃、犼、不化骨。 据说魃为妖神,所过之处赤地千里,死而为魃,能够驱使神物,狐避雷劫,所葬之地,万物不生。 而魃者,传闻尸身与紫僵相似。 只是…… 若青铜棺中真的葬着一头魃尸,那已经不能算是凶险,而是滔天大祸了。 将其重新斩杀镇压还好,一旦让它逃出献王墓,怕是遮龙山外数十里,甚至整个滇越境内都会沦入一场大劫。 “陈兄小心,棺中尸极有可能是传说中的魃……” 想到这。 鹧鸪哨哪还敢有半点迟疑。 哪怕只有万一的可能性,也不能赌。 否则一步错,步步错。 到时候酿成的过错根本无法挽回。 嗡! 但他一句话还未说完,就被一道凌厉万分的破空声打断。 余光中,寒光如雪,自上斩下。 “龙鳞剑!” 在那道冷光里,他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剑气。 不过却比当日溪谷湖中,斩破大蟒鳞甲的一剑更为惊人,锋芒毕露。 无形的剑意汹涌,恍然有一道形如黑龙的虚影在半空咆哮不止。 长剑狠狠斩在那只骨手之上。 只听见一阵金石相撞的铮鸣响彻,即便提前封闭了五感。 但落入鹧鸪哨耳边时,还是让他有种震耳欲聋之感。 脑海里嗡鸣不断。 “破!” 感受着那股强烈的阻力。 陈玉楼一声低喝。 蛰伏在气海中的青木灵气汹涌而起。 自四肢百脉,倾入剑身。 “咔嚓——” 刹那间。 那只骨手就如裁纸一般,被齐腕斩断。 伤口处平整无比。 但诡异的是……其中流出的却不是血,而是一道道黑烟。 陈玉楼长袖一挥,将那股烟雾打散。 随后才抬头,哂笑着看了不远外的鹧鸪哨一眼。 “道兄,你说什么?” “魃……没什么。” 想了想,鹧鸪哨还是摇摇头。 将这个念头从脑海里驱逐出去。 这要是修成玉甲金身的魃,这一剑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如此干脆利落的将手斩断。 所以,棺中究竟是什么,才会让献王如此重视? 鹧鸪哨头再一次陷入迷茫。 竟是有种毫无头绪之感。 不过很快他就被一阵更为恐怖的撞动声吸引。 被斫去一只手的妖尸,显然被彻底激怒,疯了一样拼命撞着身外铜棺。 “这么急?” 陈玉楼嗤声一笑。 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此刻满是冷意。 当年,大祭司为献王算出他前三生影骨。 于是他费尽心思,将三具骸骨挖出送来此地。 第一口为妖、第二具为鬼,最后一副棺内则是精。 一是为了契合三狱。 另外,也有为其镇守玄宫之意。 尤其是青铜棺,那具尸体凶杀滔天,生前便是杀人盈野之辈,死后化作妖尸,寻常盗众来此,只要开棺就是死路一条。 只可惜。 陈玉楼斩的就是妖物。 管你是生还是死! 感受着棺内狂躁不堪的动静,他整个人轻飘飘向前一步踏出。 既然你要出来,那就如伱所愿。 轰! 几乎是他人离开棺顶的刹那。 那面足有数百斤的棺盖,竟是再承受不住棺内狂风骤雨般的撞击,被一下掀起,在半空接连转了数圈,才重重砸落在地。 斜斜的插在石砖地面上。 掀起烟尘无数。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