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主仆二人。 一前一后,漫步往后院而去。 陈家庄内城,以观云楼为中心,有三进大宅,前后两处院落。 楼前则是一片小湖。 这也是暗合依山傍水的风水相。 那头老白猿就被安置在后院。 和怒晴鸡一样。 只不过它对凤种畏之如虎,打死不愿和它同居一处。 无奈下,陈家下人只能腾出一间无人居住的房间,让它住了进去。 “少爷,您找我?” 下了楼,陈玉楼负手漫步在湖边。 湖中种了成片的玉莲,又养了无数银鲫金鲤,与金玉堂相互映衬。 此时湖上波光嶙峋,吹起一池银沙。 望着烟波浩渺,颇有几分小洞庭的感觉。 不多时,一个身穿灰色长衫,带着老镜,看上去五六十岁的老者快步赶来,垂手站在后边,恭敬的道。 “鱼叔来了。” 从湖面上收回目光。 陈玉楼笑了笑。 这位就是陈家的老管家。 从几岁起就在陈家做事情,忠心耿耿。 “这两天去帮我请个教书先生。” “那种迂腐倒教的老书生就算了,既要有耐心,又有水准。” 简单吩咐了一句。 “少爷,是要给谁请?” 鱼叔犹豫了下,还是忍不住问道。 他从小看陈玉楼长大,比谁都清楚他的能力,不敢说学富五车,但上通天文下知地理,整个湘阴也没几个人能有资格做他老师。 “昆仑。” 陈玉楼也不隐瞒。 朝一旁的昆仑努了努嘴。 鱼叔一愣,不过他人老成精,半点惊讶和错愕之色都未流露。 只是稍稍思索了下便说道。 “少爷,我这倒是有几个人选,您听听看成不成。” “说说。” 陈玉楼本以为至少要得个一两天。 没想到鱼叔这么快就有了思路,他也不急着赶往后院。 “这第一个,是仰高书院的陈树藩,界头铺人,此人学问高深,精通古文和新式文化,如今就在城北办学。” “第二人,则是张炳谦先生,他是晚清秀才,学问不用说,如今就在乡下传授蒙学。” “至于中最后一位,就是明叔,少爷您应该知道。” 鱼叔平静的说着。 陈玉楼则是暗暗点头。 他说的前边两人,确实印象颇深,在湘阴地界上名声不小。 前者早些年游历四方,算是湘阴最早进新式学堂的人之一。 回来后,更是亲手创办了仰高书院。 至于后边那一位,是个老秀才,但却不是那种腐儒,相反,对新式文化并不反感。 但想请这两人怕是不太容易。 除非派人去把他们给绑来陈家庄。 不过这就偏离了他的初衷。 “那就明叔吧,跟账房那边说一声,支取一笔钱,就当是昆仑蒙学的束脩。” 陈玉楼平静的吩咐道。 算是把这件事给定了下来。 “是,少爷,我这就去跟明叔说。” 鱼叔点点头。 没有任何意外。 明叔来陈家也有些年头了,是当年逃荒留下。 一身学识极高。 虽然他不愿意提及身世来历。 但从平日的言谈举止就能看得出来,大概率是诗书传家,只可惜,这世道兵荒马乱,家道中落四处流落的数不胜数。 陈玉楼对他却是有点印象。 因为原身,和他不止一次讨论过风水之道。 与其找两个外人来给昆仑蒙学,还不如叫个知根知底的。 一来放心,不会因为他性情纯真就放手而为。 另一个,他本来是想让明叔进陈家账房做事,只可惜他不愿,宁可租了几亩水田,过起了日出而作日落而归的生活。 不过,种田哪是那么好做的。 他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纯粹就是糟蹋人。 这也是他特地提了一口束脩的原因。 目送鱼叔离开。 昆仑脸上已经满是期待之色。 识文断字,那可是他以往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如今掌柜的不但给自己寻来大戟防身,又请先生教自己读书。 一时间他双眼通红,都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掌柜的。 “行了,真想感谢我,就好好学。” 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 陈玉楼摇头一笑。 随即两人再不耽误,直奔后院而去。 没片刻,便已经出现在了一间厢房之外。 只是…… 等他推门进去。 看到的情形,却让他有点哭笑不得。 那老猿躺在床铺上,翘着二郎腿,旁边盘子里放着新鲜的桃。 “日子过得挺悠闲啊。” 他自己一连闭关五六天,不眠不休,这老猿倒是舒服,都已经躺平了。 听到动静。 老猿下意识回头。 然后如遭雷击一般,腾的弹了起来,垂着脑袋站在一边,脸上满是忐忑之色。 它这几天过得确实安逸。 比起白猿洞里朝不保夕,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清苦日子,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而且,只要不乱跑,完全没人管它。 它人老成精,怎么可能跑? 这简直就是做梦都求不来的生活。 一开始,它还偶尔担心陈玉楼会不会来,但这都快十天了,完全没见过他人,仿佛这间小屋子被人遗忘了一样。 白猿都已经放下了戒备。 没想到他竟然又来了。 陈玉楼负手站在屋子里,四下看了眼,除了没有笔墨纸砚书卷之外,和陈家那些下人住的并无区别。 “行了,别一副丧气脸。” “我又不会宰了你。” 见它颤颤惊惊,脑袋都不敢抬。 陈玉楼嗤的一声冷笑。 要不是在冥宫里,见过它和山蝎子合力偷食棺中尸气的一幕,他或许还真信了。 这老猿比人都要精明圆滑。 加上对危险的天然嗅觉。 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处境,摆明了就是在装可怜。 听到这话,老猿这才讪讪的抬起头。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