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喜丧! 府里并没有请戏班子吹打,不过办了流水席:十里八村,寒民佃户都可以来吃,不用上礼。 张府风评极好,张老太爷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大善人,修桥铺路、舍粥施衣的事儿没少做,不少人都受过他的恩惠,名声甚佳。 所以这三天里,宾客络绎不绝。 门外人山人海,都是排着队吃流水席的,张府也舍的花钱,四荤四素八大碗,荤菜全用的是大肥肉片子,馒头可着劲的吃。 不远处,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迈着八字步,吊儿浪荡的晃了过来。 再一看,蓬头垢面,边走边打哈欠,一看就是好多天没睡。 再细瞅,身上裹着件破棉袄,脚上的皮靴也换成了烂毡鞋。 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等着吃流水席的一位随口调笑:“张九爷,您这是又输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滚一边去……” 男人顺口骂着,又打了个吹欠,然后“倏”的蹦了三尺高:“我滴个亲娘,咋这么多人,赤匪打过来了?” “张九爷,不是赤匪,是张老太爷千古了……” 我爹……死了? 就跟冻住了一样,半口气噎在了嗓子里。 许久后,男人回过了神,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蒙头就往里冲。 围观的人还在想:这张老九虽然吃喝嫖赌样样都沾,但多少还是有几分孝心的。 但随后,就跌了一地的眼球:“爹啊……你死了,谁给我钱花?” 可怜张老太爷一辈子积德行善,怎么就生了这么个熊玩意儿? 院子里宾客也很多,全是县里有头有脸的人物,摆的也是上好的酒席。再往里,宽阔的灵堂下跪满了子子孙孙。 虽然都是披麻带孝,但脸上都没什么悲色,有几个小娃娃还在下面打闹,也没人喝斥。 张氏家大业大,多子多孙,其中也不乏有大出息的。而更难得的是兄弟和睦,妯娌亲善,所以张老太爷临走前,特地交待要当喜事办。 张府上下也确实在当喜事办。 本来热热闹闹,当裹着破棉袄的张老九踏进门,所有人的脸都往下一垮。 他也不管,“咚”一声跪到了灵桌下,“哇”的一声,刚要哭,就听一声沉喝:“九叔!”。 是他亲大侄,也是张氏的长子长孙,张大爷,也就张老九的大哥死了以后,就是他管家。 “九叔,别嚎……爷爷临走时交待:谁都不能哭……” “大侄儿,里面躺着的,可是我亲爹,你亲爷……还不让我掉几滴泪?” “当家的,你别闹,爹真交待过……” “滚一边去!” 张九一把将自家婆娘推了个跟头,又斜着眼睛看着张大,“不让我嚎也行,但得让我知道,我爹都给我留了点啥……老大,你也别想着糊弄我,咱家谁不知道,老爷子最疼的就是我这个幺儿……” 张大的脸一沉:爷爷活着的时候最偏心你,什么都由着你、护着你,所以谁都不敢拿你怎么样。 但爷爷都走了,你还敢混不吝,还敢在这么多乡亲面前丢张家的人?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