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雪-《文枭之道》
一叶飘落,在半空中摇摇晃晃地飘了很久,才慢悠悠地坠落下来,风再一吹,落叶在地面蹁跹如舞,“呼”地扑到了地面,随之旋转,向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臭氧层的破坏,导致的后果是南方的雪天越来越少,江浙地界已经有两三年没在见过下雪的样子了,不过南方的天气依然很冷,特别是在半夜,也不知从哪儿吹来的阴风,即便关上了厚实的窗子,似乎也能从瑟瑟的风声中感应到外面无边的冷意。
“下雪了”!习惯了早起的秦三代站在酒楼门口,嘴角噙着一缕微笑,下雪了,而且是鹅毛大雪,轻羽似的袅娜摇曳,势要给大地换上银装,不过短短几个小时,外面的色彩斑斓早已消失,白雪皑皑,尤让人想起毛祖的一篇《沁·园春雪》,恢宏、大气。
很多人讨厌雪,不如说是讨厌雪天带来的寒冷,化雪阶段尤甚,给出行带来了极大不便;但也有一部分人对其倾心,犹如见着最美丽的女孩,被它的纯洁所染,日盼夜盼。同一件事情,但看入的角度不同,留在心底的感受也是南辕北辙。在现实当中更是常见,隔壁老王家和老李家常年闹不和,如果换个角度,站在别人的立场看问题,所看到的风景将截然不同。
秦三代喜欢雪,喜欢它的柔,即便雪下得再大,依然惊不起一丝波澜,轻轻地落于地面,云淡风轻。他可以毫不犹豫的站在雪景中,装饰着那一副唯美的画面,任由白雪加身却没有滂沱大雨的疼痛。
古有公孙氏一舞剑气动四方,今有秦三代手持獠牙一时激起千层雪,雪天、一人、一匕完美交融,交织成一副让人难以忘怀的画作,只可惜黎明刚至,却无人赏!
一舞尽兴,秦唐没忘了专门从楼上拿下獠牙的任务,在十九二十的年月里,他并不是十全十美,不懂的东西繁多,就拿如今最脍炙火热的汽车,即便成了徒步工具,秦唐依然不会开,可他又懂许多深奥的,无多少人感兴趣的东西,比如雕刻。
秦三代喜欢玩刀,从很小就收集各种名器,刀子玩多了,总想着玩点花样,雕刻从那会进入了他的世界,以前他用萝卜雕出了花,今日捏一团雪,只要力学用的好,雪也不是那么容易融化,只期待她能早一些起床,手起刀落,当一件事成了习惯,即使再难也能得心应手,忘却了时间,忽略了依然站在风雪之中,当衢州小男人起床站在大门口时,秦唐没有发觉,后面的西北男人出现后,上方的雪团已出现了轮廓,正是第一次相遇在新生晚会上一袭白裙艳压全场的秦素雅,惟妙惟肖,除了身高之外,几乎就是个缩小版的草原女神,分毫不差。
一声惊呼不知出自谁的嘴中,终于惊动了秦三代,他抬了下眼,看到了站在不远处含情脉脉的秦素雅,彼此间的眼神交汇,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爱情!
一尊迷你版的雪雕被秦三代当成了定情信物送到了草原女神手中,由于在积雪中站得时间过长,他的样子就如被人堆砌而成的雪人,滑稽而又让人心疼,也许雪雕经过秦素雅温暖的双手很快就会融化,可连带融化的还有她的整颗心。
她从手中拉下了带着十多年的佛珠,那是五岁时父母带着她去布达拉宫所求,据说经过了高僧开光,能保其平安,可在这一刻秦素雅没有任何犹豫,摘下了带在秦三代手中,手捧着雪人怎么也看不够。
有人欢喜有人忧,八戒开设的古色古香鼓楼二层木栏之上,林婉仪看着那一幕心生羡慕,她多希望那一刻接过雪人的是她,天意弄人,她又能如何?
“忘了他吧,他确实很优秀,以前我觉得他配不上你……可感情的事,姐姐是过来人,陷得越深,伤的越深”!郑晓彤叹息了一声,苦笑不已。
林婉仪默然不语,忘记,谈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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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猴和锦哥的出现虽然不至于在巨大的海浪中如哪吒闹海,使劲翻腾,可始终在一片平静的汪~洋中泛起了涟漪,除了没心没肺的暴发户没当回事,在开的一群人中总归是留下了并不愉快的一幕。
秦三代究竟怎么解决了事情他们不是很清楚,听说是相安无事、皆大欢喜了,可西塘给众人留下的是阴影,在古色的酒楼中,八戒精心给他们准备了一顿早餐,可以称得上丰富,他是少数知道些昨晚事情的人之一,作为一个生意人,他必须清楚事态的严重性,所以昨晚秦三代回来的虽晚,一直没合眼的八戒第一时间询问了邆红年代的那位,尽管酒吧老板没有明确指出秦三代与另一位彪悍的枪手如何云淡风轻的将一柄格洛克当成一把玩具枪顶在别人脑袋上的英姿,可几年的友情,他隐晦的点出了秦唐的不凡。在中国的国情上,对于枪支的保护可谓严格保护,但并不是说无处可寻,不过能光明正大拿出来当成工具的绝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之辈,而且那位持枪的青年淡定的让人心畏,不是巨枭之辈都没人肯信。
因为酒吧老板寥寥数句的点拨,八戒对于他们一群比来时更客气了几分,如果暴发户只是他的网友,见面不过是酒肉朋友,现在他或许多了几分真诚。一个商人,无利不起早却是真理。
雪在悄悄落下,汽车在如垠的白雪中疾驰,卷起了千堆雪,他们带着满怀兴致而来却失望而归,对于秦唐却是截然不同的一份感受,曾经许多次的追求,无果!本着一颗平静的心态坦然接受,没想到惊喜来的如此突然,草原女神归心,是他此行最大的收获,就算没有李刚在,被打的鼻青脸肿这买卖绝对值!
男人本就该为女人撑起半边天,就算再强大的女人也会有软弱时,需要一个坚实的臂膀依靠,秦三代因为长了一张娃娃脸,用老祖宗的话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自小接受这方面熏陶的秦素雅一直纠结,尽管秦三代文采斐然,以全国高考状元的姿态凌驾于一众优等生之上,可她依然犹豫,这个年纪比她还小一点的小男人是否是她的良配?其实她没有太多奢望,但有一点,他的男人一定要挺着脊梁骨,哪怕泰山压顶也能岿然不变,像个男人一样站在她的身边就好,看上去简单,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何?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秦素雅看过不少的悲欢离合,所以才会有对待感情的谨慎。秦三代的奋力一搏,正好击中了她心中软肋。
出了西塘,进了高速,或许是城市中的喧嚣,它的气温会比幽静的山村多了几分热量,也或是老天撒了会娇变得平静的不少,这儿缤纷的大雪终于变小了,轻羽似的袅娜摇曳,北风也微弱多了,有阳光艰难地穿透彤云,仿耳语似的细腻羞怯,总在空中摇曳生姿。
坐在牧马人副驾驶上的秦三代没有来时抱着厚厚两本课本的专注,时不时地往后看上一眼,当眼神在空气中相碰时,总会露出一抹憨厚的笑容,继续转过头,望着前方美丽的雪景并无多少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