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祸不单行(1)-《七煞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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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甬道内的机关也费了她不少工夫,好不容易赶到密室,正好趁着烟雾浓郁,趁乱躲了起来。等到最后才“从天而降”,放出烟雾弹,阻住众人视线。她那时就站在江冽尘身旁,大片空茫中,手臂刚一落下,忽感他扯住自己衣袖,低声指点。原来在里侧有个雕像,转开后另辟有一条秘道,可由此逃生,说完后再无声息,想是又昏了过去。
当时他意识不清,胡乱依靠身边一人,其实却没睁眼看过她。饶是如此,毕竟让他感到了自己作为个体的存在,这也足够她兴奋上几天几夜。
背负了江冽尘逃出总舵后,心想正派人士不久就会追来,却不知该往何处藏身的好,今后何去何从也须再作思量。所幸一路上并未遇到追捕。过得一日左右,终于寻到了荒山中的一座破庙藏身。
这一带四野荒凉,人迹罕至,连飞禽走兽也鲜少得见。庙中神像身上的金漆大块大块的剥落,香案上积了厚厚一层灰,伸手一抹,指上立显灰黑之色。零散扔着些烧成小截的香烛,必已常年不受香火供奉,此景令人很觉凄凉。
但程嘉璇并不是那些虔诚的善男信女,略略感慨几句,又犯愁起自身事宜。要说照料人的经验,她是极其稀缺,往日在吟雪宫,居舍本就窗明几净,不用她怎样打扫,只做个样子也就是了。
沈世韵常年繁忙,与她交流甚少,玄霜虽是个小孩,自理能力也精强过人,衣食行宿之类全无须她代劳。这次可就没那般闲散。勉强挪出一片空地,铺上些茅草,只在此处或躺或卧,那整一间庙,她还没意向打理。
江冽尘仍是昏昏沉沉,多次半晕半醒的吐出几口血,就又晕去。身上各处伤口时常裂开,到时就血流不止。程嘉璇实在无法,只好冒险下山,捉几个毛脚郎中来给他医病,开出药方后,怕他们泄露机密,逐一杀了灭口。
她不敢在镇上往返过多,不能到药铺正儿八经的抓几味药,却只能背着竹筐,上山采草药。细嫩的皮肤也不知被生有利齿的长草磨出了几道血口,两条腿酸麻得失去了知觉,每到天明时都会抽筋,有时疼得哭了出来,可每到庙里,却没露出半点不悦,还是尽心服侍着他。
偶有空闲,就俯在他身边,专注的盯着他看。在王陵地宫中欣赏时,那一次距离尚远,多是从侧面观察,全没如今般过瘾,又觉即使是面对着面,他长相中阴冷俊俏却不稍减。有时春心荡漾,轻轻抬手抚摸他脸,怕他知觉,多是轻触后立即缩回。她还不知那些个为她所嫉的江湖女子中,能与他如此亲近的,除了洛瑾,就只有自己一人了。
似此过得几天,迎来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天幕黑沉如墨,当中却隐隐有一片苍白,半空中的焦雷一个接着一个炸响,瓢泼大雨倾盆而下。程嘉璇对雷声并不畏惧,只是听得心烦意乱。走上前将庙门关上,又回到坐卧的蒲草堆中,靠墙坐了一会儿。这段时日,她合眼时间相加也超不过一个时辰,连日的困倦累积袭上,眼皮越来越沉,慢慢闭上双眼,睡了过去。
江冽尘究竟内功根基深厚,此番受到如此重创,还是从鬼门关口捡回了一条性命。多日安眠,真气在体内自行调节,纳入经脉,涌动倒不如前几日那般凶险。又经几个大夫包扎止血,服过按方子调配而成的药丸,果然是一天比一天大好。
这晚不知是真元归位,还是给雷声吵醒,竟就奇迹般的恢复了知觉,慢慢坐起,环眼四周,见四壁破落,地上只铺着几块破烂稻草。墙上有几个洞眼,一阵阵狂风从此处漏入,雨点经崩弹反溅,有不少打在脸上,身上,实是烦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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