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我遇见阿衍那一年,他才14岁,当时我都40岁了,在意大利和法国交界处的蒙特卡罗赌场,生意做的有声有色,自认什么人物没见过,但像他那样14岁的少年,一身的伤,冷静异常的不像个人,说难听点,像个怪物。” “我跟他共事这么多年,只见过他两次真动情绪。一次是在意大利那不勒斯,我开车去接你们,你们两个坐在后座,我问他,你是什么人,他说你是他妻子,可能你没发现,那时候他眼睛都长在你身上。” “还有一次就是一年前我去纽约照顾你,你瞒着他把孩子打了,你睡在卧室里,门关着,那一晚,他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一夜。你知道他问我什么吗?” 她自然不知道。 只听费叔说:“他问我,是不是他这样的坏人,真的不配有孩子?” 他为什么会这么问呢。 想起来了,在纽约的家里,她扔掉佛珠,字字泣血的如同诅咒,她说—— “萧衍,像你这样的人,不配有孩子。” 似乎有一只锋利的箭,穿过光阴和记忆,狠狠扎在了她身上。 她一把捂住了嘴,喉间的哽咽堵住,情绪却夺眶而出,眼泪无声的砸在方向盘上。 费叔长叹道:“伤的多重都没哭过一回的人,那天晚上竟然稀奇的掉了一回眼泪。我本来还觉得震惊,可后来想想,又不觉得奇怪了。” “可以说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就认识他了。一开始我纳闷年纪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出来做枪口舔血的雇佣兵,像他那个年纪,应该在学校好好念书的。他跟我说,他没念过一天书,多国语言是为了生存自学的。” “后来相熟,我才知道,他一出生就被人抱走,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四处流浪是常态,10岁那年被迫进了利维坦的组织,承受各种非人的大强度训练,12岁那年,被放逐在迷雾森林进行最惨无人道的人性试炼,同伴全都死了,他也差点死了,靠着吃狼肉勉强活下来。” “他的人生不是他自己选的,这个世界并没有善待过他一天,也没人爱过他,他身上的人性也早就在一次又一次的生死试炼里被强行抹杀掉了,他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坏人。” “但跟你在一起的那一程,应该是他潮湿灰暗的全部人生里,为数不多的温暖和快乐,尽管这是他一厢情愿强迫来的,他有多高兴跟你有这个孩子,失去就有多难过,所以那天晚上他哭。” “叶小姐,我不知道你对阿衍有没有感情,他自以为是的爱人手段偏执极端,也许伤了你。可他,确实爱惨了你。” “我说这些不是让你去找他,而是想说,既然你们现在已经彻底结束,如果你对他没感情,就别再招惹他了,免得他又……那样对你对他,都不好。” 严皓月坐在车里,死死咬住唇间的呜咽声。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心里潮湿极了,像在下大雨。 末了,她缓过情绪,哑声对电话那边说:“费叔,如果他联系你,麻烦你转达他,就说……我在纽约等他。” …… 费叔的那通电话过后,日子又恢复正常。 她将手里的业务渐渐转移出去,同时提交了纽大的申博材料。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