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四章 李自成的心事-《夺鼎1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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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英明仁厚,臣谨代关中百姓叩谢皇恩!”
“先生却是客套了,朕如今已经是化家为国,这家国本身是一体,如何不想法子让家里人过得好些?”说完,李自成便是一阵朗天长笑。
形势大好,李自成自然也是欢喜万分。不过这些日子,他耳中也听到了不少杂音。大顺开科取士,招募了很多仕子,然后把这些仕子下放到州城府县去的时候,却跟秦法学堂培养的地方官吏发生了一些冲突。由于秦法学堂都是长期在基层干实事的人,因此论起办事能力这些仕子拍马都比不上。但是这些读书人中了科举,自然要当官,所以职务就比他们高。于是,心怀不满的秦法学堂官吏把这些仕子称为官蠹。对这些仕子的命令要求,也是阳奉阴违,甚至有当面翻脸吵闹者。如果这些问题不解决,那么大顺恐怕还没有开疆拓土。就得忙于内斗。
于是乎,这些科举出身的官员便悄悄的串联起来,隐隐然奉牛金星为主将,与秦法学堂一系的官员展开明里暗里的争斗。而牛金星自忖在大顺朝中,自己既不像老八队和郝摇旗这样的闯营老人有战功。有资历,也不像李岩有声望,带着一哨人马前来投奔,帮助李自成编纂民谣,收拢人心,甚至比不过宋献策这个矮子有献上图谶蛊惑人心的功劳。为了能够在大顺朝廷之中立足,他也乐得有这些人相助声势。
于是,以牛金星为首的所谓科甲官员,隐隐然已经有了结党之势头,同秦法学堂的官员势如水火。这些人为牛金星摇旗呐喊。给他在朝中制造声势,争夺首辅之位。
这些视,被掌管逻查、暗桩密探等事的刘体纯一一汇总,密奏给李自成。
这件事也是让李自成颇为头疼。他入关之后,为了收拢那些读书士子的心,积累人望,便开科举修学校。但是,秦法系官员的实际工作能力却是他早就看在眼里的。而且这些人眼下掌握了大顺朝各地方基层政权的日常行政,没有了他们相助,只怕大顺朝也是无根之水了。比起科甲系来。他们虽然说不会什么诗词歌赋,但是胜在人数众多,而且掌握了基层行政,却是万万不能伤了他们的心。要是按照以往在闯营。李自成大可以排摆酒宴给两人劝和,但是现在李自成已经称帝,自然也得学点皇帝的做派。于是李自成就像以往那些帝王一样,跟伍兴、牛金星打起了哑谜:”伍爱卿,牛爱卿,自古天子牧百官。百官牧民,不知两位爱卿管理的百官现在何为?“
面对李自成的询问,伍兴胸有成竹的说:”修河道、发工粮、清理积欠,甚是繁忙。“牛金星则是老脸一红,因为他看中的那些仕子现在正在抓瞎中,但是总不能就说啥也没干,于是牛金星说:”署理政务,亲睦同僚,了解民情。“
李自成心中默默一沉,看来这两人果然是明争暗斗,虽然说臣子内斗算是君王的权术,但是要是斗的太狠,岂不是跟大明一样了?想到这里,李自成灵机一动,这些积累的想法渐渐的有了眉目,于是他突然问两人:“两位爱卿,你们说说,这南蛮子的法度是否可取?”
伍兴牛金星差点笑了,心说陛下你这是开什么玩笑,咱们所有做法都是照抄南蛮子的成例,一点版权费都没交。要是按照国际通行规则,恐怕李公子早就带着城管来敲门了。好吧,这是作者的黑话改编版,伍兴牛金星所做的,当然是把南中的做法大大称颂了一番。
李自成点点头,然后说道:“我觉着南蛮子有个做法更好,不过我们尚未推行,那就是官吏一体,普及学校。朕曾思考明朝弊政,发现民智不开,官员昏聩,小吏奸诈是明朝灭亡之根。民不智,则易被小利所诱,官不深入黎民,则易被小吏玩弄,而小吏上进无门,则心中只想贪墨。今朕当除积弊,民当强制入学堂学习,官员必须从小吏做起,而小吏若是精干可用,也可为官。现在八股取士多年,当然只能遵成法,但是将来学校推广之后,当改科举之制,学校考试,取吏,官从吏取,如此当可除明朝之弊,不知两位爱卿意下如何。”
秦法系官员和科甲系官员的明争暗斗,暂时便是以李自成出面调解而告一段落。
但是,牛金星的首辅之位,暂时却被搁置了下来。从宫中传出来的消息,这个位置,皇上有些拿不定主意,不过,似乎制将军李岩倒是颇有几分希望。这个消息传到了牛金星的耳朵里,顿时如同一桶雪水从头浇到了脚后跟。那李岩无论是从家室、才学都远远胜过他。同样是举人功名,但是李岩在河南的声望可是比他强多了。
他牛金星可是被李自成从监狱里搭救出来的,本身就欠着天大的人情。人家李岩可是拉着队伍投奔的李自成。而且这些年,不论是战场上的军功,还是处理民政。大顺朝上下都是有目共睹的。李自成若是将首辅之位给他,牛金星当真是没有说话的地方。
特别是这次,李自成特意令署理户政府尚书职务的伍兴陪着他在渭河两岸巡视一番,牛金星更是一时气馁。也只能是暗自安慰他近期收的那些门生。“便是李公子做了首辅也没关系,他在起义之前也是读书人,更是有着举人功名在身的豫东名士,想来也是深明大义的。”
陪着李自成出来巡视渭河两岸的伍兴可没有牛金星想得那么多,在他心中。简直把这次陪同圣驾前往当成了一次春游。可以好好看看渭河两岸的大好春光。
君臣二人在渭河边上策马行走了一番,看了看冬天所疏浚的河道沟渠将渭河水欢快的引进到麦田棉田之中浇灌着万顷良田,不由得二人都有一时豪气万丈在胸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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