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九章 煮酒论南海-《夺鼎1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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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闯王。所谓带兵曰情。便从这几样吃食说起。”他指着那几个肉瓷罐、风鸡、板鸭等物为李自成分说。“平日养兵,兵士该吃什么,用什么;早有明令。在南粤军中,所谓的将领与兵士食用之物。区分不过是大灶与小灶,做的粗糙些与精细些的区别。”

    “便是宁远伯父子也是如此?”李自成有些惊讶了,他虽然在历史上留下了布衣粗食不好声色的名声,但是却不能让整个闯营的将领都做到如此地步。而李守汉却能如此,不由得令他惊奇。

    “倘若有大军随行,宁远伯父子会随便到某个营伍之中的炊事车上。命人给他盛一份饭菜,一来表示与将士同甘共苦之意,二来也是检查一下饭菜质量。长久如此,各营将领自然不敢造次,更有军饷、抚恤、授田等法度并行,故而能够得士之死力。”

    “这是带兵曰情,你给咱老刘说说用兵之狠。”刘宗敏有些兴奋的搓着双手,任凭着手上的油脂渗透进粗糙干裂的皮肤中。

    “刘爷,南粤军被称为蛮子兵,所部大都是岭南之人,不适应北方气候。冬天一到,冻伤极为严重,就算穿的再多,手上脸上涂着再厚的油脂再怎么预防也无法避免。换了别家军马只怕早就垮了,可南粤军怎么做的?宁远伯长女,郡主李华梅顶着严寒亲自带兵进攻塔山,宁远伯也是领着南粤军在山东跟阿巴泰转圈。虽然说南粤军起初进展不顺手,受了些挫折,可我们这些带兵的也都知道,南粤军的对手损失更惨重。面对南粤军这样的对手,你一旦疏忽,就要遭受致命一击。因为人家作战不避天时,不挑地利,时时人和。”

    “南粤军里有句话,叫做不怕伤亡,不怕跑路,不怕饿肚子。看谁能够扛到最后!我看,我们缺的,就是这些南蛮的这股劲头。人家认准了目标,损失一个营,下一个营接上,进攻连绵不绝,士气不衰。面对这样的对手,闯王,您请想一想,试问各地官军有哪个有之?莫要说各地官军,便是辽东反贼,遇到了南蛮兵,也是稍有接触便是一溃千里。”

    “好一股蛮狠之气!俺刘铁匠也是打了这么多年仗了,还头一回听说过这样的对手!”刘宗敏被罗虎一番话说得兴奋异常,不由得将腰间佩刀拔出半截,旋即又收刀入鞘。仓朗朗的声音余音不绝。

    “闯王,不是我长他人志气,咱们闯营,如今人马虽多,便缺少的这股蛮狠之气!”

    李过、高一功二人也是一起向李自成建议。

    刘宗敏的话更直接:“闯王,那宋献策所献图谶,说什么九州离乱李继朱,别忘了。手握强兵,据地开府的李卫儒也是姓李!可见,闯王如果想成大业,南粤军是绕不过去的障碍!咱们闯营只有具备与南粤军对等的实力。才可能一统天下!”

    李自成稍事沉吟了一番,“罗虎,倘若是你,你该如何攻破这开封坚城?”

    “闯王,若是我去山东之前来指挥攻城。也不过这几日的招数。不过,这几月下来,我倒有些见识。我们不妨这样。”

    一面说,罗虎取过桌上杯盘碗筷等物,在桌上比比划划,为四人讲说自己的战术想法,听得李自成等人不住的点头称是。心中却是不由得凛然,“原来仗还能这么打?!”

    同样是农民军统帅,人称曹操的罗汝才,日子过得可是比李自成强到天上去了。

    开封城东南角三里外的繁塔寺。乃是曹操的老营所在地,老营内尽是丝竹乐曲的声音,间中夹着众人的狂笑之声。

    正是曹营众将在给王龙接风洗尘。

    曹操帐中妻妾成群,个个绫罗绸缎,打扮得花枝招展。如今兵多将广,随军还养了戏班与舞姬。今日便叫戏班弹奏,舞姬歌舞。

    看着帐下美女在灯火通明的大殿之内歌舞欢悦,不由得曹操和他手下将领们得意非凡,酒肉更是如流水价上来。

    “做贼做到咱们这个份上,才算是有些味道!”

    “舅舅。咱们可不是贼!”王龙喝的小眼睛通红,有些大舌头的纠正着曹操的口误。

    “咱们不是贼,是什么?”曹操也是眼睛微微发红,有些惊讶的看着外甥。这个外甥跟他分开几个月。身上的变化肉眼都能看得出来。

    “舅舅,我跟南粤军的那位大少帅手下混了几天之后,我再他娘的也不管自己的叫贼了!咱们不叫贼,咱叫起义军,谁是贼?是那些从当兵的手里偷走军饷军粮铠甲兵器的军官,是那些从种田人手里夺走土地粮食的官员绅士!是那些赚着大钱却一文钱税都不缴的富商巨贾们!咱们。咱们走到哪里劫富济贫,赈济灾民,咱们算是反抗这些家伙的力量!咱们从这些贼身上抢些东西回来,算是贼吗?!”

    “说得好!王龙这话说得给劲!”孙绳祖等人纷纷轰然叫好,举起手中酒杯向王龙表示赞同。

    “这小子!出去几天涨了能耐了!”罗汝才笑骂了一句,有些赞许的看了看王龙,“说说,还学了什么本事了?”

    “舅舅,我跟你说啊!这次去山东,除了兵马粮草之外,最大的收获就是认识了几个人。见了这几个人,我才知道这世界上啥叫颠倒黑,额,不,是深明大义。除了刚才那些,他们还告诉我说,谁是兵,谁是贼。谁才是正义。总之一大堆我听不懂的词,等有空让他们亲自跟你说吧!”

    “咱们是贼,当然老左、张令这些人是兵了!他们可是拿着朝廷粮饷的!”一旁的孙绳祖在一个罗衣女子身上上下摸索着,口中回应了王龙一句。

    “错了!老孙你错了!左良玉等辈,不过是那些国贼们中的一员,是那些国之大贼们雇佣豢养的走狗打手罢了!这些人要是把夺我们钱用来干正事,比如屯田做买卖开工坊也行,结果他们用来干吗?吃喝嫖赌祸害良民!人家宁远伯说了,是不是良民不看地位看岗位贡献,耕田者勤奋耕耘,做工者按时上班,经商者足额缴税,只有这样的人,才是良民。做不到的,那都是寄生虫,是国贼。”

    “都说我们所到之处劫掠烧杀,去他的祖宗十八代!咱们在四川、在湖广各地转战时,可是公买公卖的向百姓购买粮米油盐,遇到饥民咱们还发放赈济。可是老左们干了啥?不敢得罪绅粮大户,便将升斗小民抢掠一空!我呸!一个欺软怕硬的东西!”

    听得王龙将宿敌左良玉如此骂的狗血淋头,曹营众将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原来那左良玉才是大贼,才是为虎作伥之人,咱们那是义师!何况,刚才众人已经听了王龙为他们讲述当年吴桥之事,左良玉的精锐被南粤军干掉了千余人,他连个屁也不敢放一个,不是欺软怕硬是什么?

    “还有!舅舅,别以为那些读书人是什么好玩意。是什么有骨头的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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